雖說如此,可週氏坐在圈椅中卻是越想越氣,隨手拿起小几上的茶盞就要砸出去,卻又在脫手前想起,這些可不是沈氏那賤人的東西,都是自己,是自己的嫁妝!
白芷見此捂著臉不屑地癟了癟嘴,回頭冷冷地掃了紅葵一眼,淡淡地點頭道:“你做的很好,總歸咱們只要不讓她出去,將來等大小姐出嫁時,咱們也就解脫了。”
紅葵自是不敢多說什麼,聞言小雞啄米似得點了點頭,便縮頭縮腦地站在一旁,竭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甚至恨不得隱身而去才好。
便是青柳此時也縮成一團兒,躲在角落裡,不敢發出一點兒響動,引起周氏的注意。
要知道當初四個大丫鬟,雖說自己與香桂站在了夫人這邊兒,可如今卻只有白芷與紅葵還有個盼頭!
香桂病在了城外莊子,連個搭理的人都沒有,如今還不知怎樣了。自己每日跟在夫人身邊,說是得了重用,可哪日不被夫人發作幾次?身上的傷何時好過?
想起當初的選擇,青柳不是不後悔的,可如今後悔又有什麼用呢?好在周氏並沒有氣很久,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兩日後去周府赴宴的事兒上來。
上次出門子赴宴已經是前年的事兒了,這一年多不是被關在院兒裡便是被關在城外莊子,再不就是荒山僻嶺的寺廟!周氏拿定了主意,這次說什麼也要好好兒出去透透氣兒才是。
這樣一想,周氏立時便激動了起來,一拍身旁的小几,大聲兒喊道:“賤蹄子,還不快給本夫人滾出來!又死哪兒躲懶了?”
青柳聞言再不敢躲下去,微微弓著背,縮著肩小心翼翼地挪到周氏跟前兒,也不敢站著,“噗通”一下跪在周氏腳邊兒上,低著頭不敢言語。
周氏此時心情正好,見青柳那模樣頓時便是不喜,皺著眉頭踢了踢青柳的肩膀,癟嘴道:“瞧瞧你那模樣,畏畏縮縮成何體統!好歹你也是侍郎府的一等大丫鬟,沒得這樣丟人現眼的。”
青柳不敢反駁,只將頭垂得更低,心中卻是委屈地要死,哪位侍郎府上的大丫鬟天天被打?身上的衣裳還是兩年前的?便是小丫鬟,也沒得吃不飽穿不暖身上還沒塊兒好皮兒的!
可這話青柳不敢說,這一年多她總結下來,知道這會子要是開口,定是會被周氏收拾!
果然,周氏說了那麼一通心氣兒越發的順遂了,也不願自降身價與一個丫鬟計較。卻忘了這一年多來,她都是怎麼與當初跟在她身邊兒的香桂青柳計較的,又是如何折騰這二人的。
再次踢了踢青柳的肩頭,周氏微微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吩咐道:“去,給我將衣裳首飾都找出來,後日陪我赴宴去。”說完周氏看著青柳身上那灰撲撲的衣裳,嫌棄地道:“你自己個兒也收拾利落了,別丟了我的臉,仔細我揭了你的皮!”
今日晨霜一連來了兩次,周氏要去周府赴宴的事兒青柳豈能不知?對於自己要陪著周氏去往周府的事兒,青柳也早已心知肚明。自己不陪著,還有誰能陪著?白芷還是紅葵?
白芷與紅葵都是得了死命令的,在老爺點頭之前不能離開靜園,留在府中唯一的作用,便是看管自己眼前這位“夫人”!
不管青柳心中如何的不屑,面兒上卻是不敢露出絲毫,周氏話音剛落便忙不迭的起身朝著內室而去。
青柳前腳剛走,周氏也不放心地跟著起身走了進去。
四一二 怠慢
對於青柳的眼光和審美,周氏是不怎麼放心的。當然她也不會真的自己動手翻騰箱籠,只看著青柳滿頭大汗地將各色的衣裳,釵環,珠串,墜子一一尋了出來。
一時間這靜園的小小內室裡,也是華光乍現,珠光寶氣,雖然樣式已然不再時新,但成色卻是極好的。
周氏愛憐地撫摸著那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