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可說的?若不是你,小姐會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小姐……小姐還一直把你當姐姐看……”小青說著,又哽咽起來,可是她說淺淺的死是因為我?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知道淺淺為什麼刺殺鳳王對不對?”
“哼,我能知道什麼?”小青用力甩掉我的手,此時的我哪受得了這樣的力度,直直向後倒去,卻是倒在玄夜懷裡,“你以為你和那個二皇子不清不楚的關係現在鳳國上下還有誰人不知?若不是因為少爺,小姐何須如此?若不是……”小青還想說什麼,卻突地停下,臉色煞白看著竹林深處,又詭異 一笑,大聲道:“今日就是死在這裡我也要說,我恨你!玄落你聽好了,小青從小到大未如此恨過一個人,恨你!”瞪大了藍眸,小青一眨不眨看住我,眼淚一滴一滴斷線的珠子般不停滑落,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離去。
只覺得頭痛欲裂,眼前發黑,心口被什麼敲打著,壓抑著呼吸不過來,再也站不住,身子愈來愈冷,耳邊不遠不近,隱隱傳來啜泣聲,是你麼,小青?為何這樣傷人的話要是從你的嘴中吐出?為何這樣傷我你會難過,仍是要說這番話?
感覺身子一輕,是玄夜將我抱在懷裡,急急走著,一路不停在我耳邊說道:“落落你堅持一下,回去就有醫生了,你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
馬上就到了,到哪裡?皇子府,對,玄月在那裡,找到玄月就隱居,帶上小青,這是幾月之前內心深處最殷切的願望,現在有了玄夜,更完美了不是?
終於有了一絲暖意,從指尖淌入心底,鼻尖又聞到陽光的清新味道,睜眼果然看到玄月正在不遠處,喜由心生,正打算扯出一個讓他放心的微笑,看清他臉上似諷似刺的笑,冷冷睨著我,輕笑道:“不知死活跑出門,真是活該!”
是不是,心驀地從高空落地,再被人一腳踩碎,便是這種感覺?透心涼氣傳遍全身,任由屋內多麼溫暖,任由棉被裹得多緊,身子仍是忍不住輕輕顫抖,不再看眼前熟悉的陌生人,茫然看著頭頂白色紗幔,眼淚再不受控制滑過眼角,是不是這兩年空白,註定我們再也回不去?我和玄月,我和小青,再回不到原來,甚至這個世界,都會容不下我?
玄夜不知何時在我床邊輕輕擦拭著眼淚,輕聲安慰著:“落落不哭,落落不哭,還有玄夜在呢……還有玄夜在……”
是呵,還有玄夜在,從小到大就是玄夜在身邊,六年前所有人都唾棄我,只有他不離不棄,如今,就算這個世界都不容我,我也還有玄夜,他,會陪著我,一直……一直……
血靈
漸漸好轉的身子,再次如破敗的木偶,移動不了半分,每日睡睡醒醒,有時看見緩緩西沉的落日,有時看見玄夜深凹的雙眼,有時聽見大夫喏喏說積鬱於心,有時感覺到口中苦澀,有時聽見小青的啜泣聲,有時又看到她離去前憤恨決然的眼淚……卻再沒聞到熟悉的陽光味道,再沒人一聲聲呼喚著“落兒”讓我醒來。
一直以為我已經長大,已經成熟,卻不想還是如此天真,小青從小與淺淺一起長大,我與她不過相處三個月,就妄想取代淺淺在她心中的位置?或許真如小青所說,淺淺會在婚禮上突然行刺,真的是因為看見我與鳳南風糾纏不清,不願再將婚禮進行下去,那麼她恨我害死淺淺也是理所當然。在樹林撿到玄月,我有些懊惱,又有些慶幸他傻乎乎的,沒有之前的記憶,因為這樣我們便是這個世界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這樣我們就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可是如今他憶起一切,我還妄想我們會如從前那般相處?在這個等級森嚴的世界,連朋友都沒資格與他做的我,又怎能奢望他還能履行諾言,娶我為妻?
可我還是想他,想念那個只屬於我的玄月,就算他的藍眸變為冰眸,就算他不會再對我輕聲軟語,就算他不會在溫柔而笑,只是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