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出去見一個青島人,我懷疑是青島韓氏的手下。」我照實說。
唐晚也疑惑起來:「如果他們都熟識,這『殺楚』還要繼續下去嗎?難道最執意要『殺楚』的是齊眉和哥舒一族?線索實在太亂了,我們可能需要見面捋捋頭緒。」
「我現在還不能走,不知要等到幾點,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說。
我存了一點私心,因為楚楚這邊的事牽扯的範圍太廣,不知哪裡就會暗藏殺機,所以我不願立刻就把唐晚牽扯進來,讓我們兩個同時陷入被動。她在外,我在內,最起碼還有個接應。
「好。」唐晚答應得很痛快,但語氣卻並不友好。
我知道她有所誤會,但實在顧不上了。
我們還沒結束通話,楚楚的電話就又響了,螢幕顯示的名字仍然是「哥舒飛天水中花」。
「誰的電話在響?」唐晚變得異常敏感。
我壓低聲音回答:「是楚楚的電話,來電顯示的名字是『哥舒飛天水中花』。」
離開楊樹林之後,我們已經把所有情況交流過了,所以唐晚也知道哥舒飛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哥舒飛天?難道他真的沒死,能從另外的某個世界裡打電話回來?你接電話,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快點接——」唐晚的說法果然跟我想的一致,在她看來,只要能解決問題,就可以逾越一切規矩。
我的手放在楚楚的電話上,任由螢幕上的電話圖示一個勁地跳躍閃動著,卻沒有直接按下去。
「接呀,接呀……」唐晚不斷催促,直到那電話自動結束呼叫,我也沒按下去。
「這是別人的電話,我就算偷偷接起來,恐怕也會打草驚蛇。」我解釋。
「你——」唐晚氣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們都很清楚,這電話幹係重大,甚至一下子就能揭開楚楚身上的偽裝!你不接,是害怕了嗎?」
我當然不會害怕,只是擔心走錯了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電話第三遍響起的時候,唐晚不再勸我,我們兩個都陷入了沉默。
稍後,唐晚低聲說:「好吧,隨你怎麼做,千萬不要大意。」
隔著電話線,我感覺到了唐晚那顆漸漸冷漠的心。
我剛想解釋一兩句,嗒的一聲,唐晚已經掛了電話。我茫然若失地坐好,遠遠地看著那部手機。
其實,我很期望哥舒飛天能夠在此刻復活,並且能夠給燕歌行、齊眉、哥舒水袖帶來新的啟示,因為他是親自去過地下超市的。他從銀光裡消失,至少能說清楚那銀光究竟帶給人什麼變化。接電話是最直接的選擇,但我寧願不碰別人的電話,這也是君子「慎獨」最重要的一面。
電話一連響了七次,直到楚楚回來。
她拿起電話,看到那個號碼,臉上登時變了顏色。
血膽蠱婆並沒有跟過來,應該已經離去。
「大哥,這個人你聽說過嗎?」楚楚將手機上「哥舒飛天水中花」展示給我看。
我坦誠地點頭:「聽過,是哥舒水袖告訴我的。她說,哥舒飛天已經消失於濟南大洪水事件中的地下超市,是為了探索一小片浮在水面上的銀色光影而失蹤。在那地下超市中,有個被困的女孩子近乎發瘋,一直說那銀光就是『神相水鏡』。後來,那女的捉姦殺人,大概目前還在蹲大獄。」
「對。」楚楚微笑,「如果換了旁人,知道這段歷史的話,早就替我接電話了。大哥是個有原則的君子,不肯偷聽別人電話,就算其中牽涉再大的利益關係也不破壞這樣的規矩,真是令小妹欽佩。實話說了吧,血膽蠱婆在殯儀館中竊聽過齊眉與哥舒水袖對話,也暗中弄來了哥舒飛天的電話號碼,並且按照那個號碼打過去,成功地與那個人聯絡上。這是件很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