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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極寬,擋住那人的身體是很正常的,所以從照片中只能看到他的臉,但這張臉卻能給人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一張臉,這就是你要給我看的?」我問。

竹夫人又敲鍵盤,第三張照片切換過來,一看就知道經過了技術處理。那張臉鋪滿了螢幕,連額頭的皺紋、鼻樑兩側的法令紋、下頜上的俸祿紋都清晰可見。我最關注的是他的眼睛,因為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的心術正不正,從眼睛裡就能看個七七八八。

那個人有一雙黑白分明的丹鳳眼,眉梢稍稍上挑,帶著一股天生的孤傲之氣。

他望向鏡頭的時候,眼神淡然,波瀾不驚。當然,他或許根本就沒看鏡頭,而是看著嘩嘩噴水的月牙石,腦子裡想著另外的東西,絲毫不在意拍攝者的存在。

「他就是秦王。」竹夫人說。

「十年前,在這裡一定發生了一些事,對吧?」我問。

同時,我的心在滴血。我們夏家的慘變就是從十年前開始的,一夜之間,曾經擁有的家庭幸福蕩然無存。

古人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其實一夜、一日、一月、一年間發生太多太多事,太多家庭因此而生離死別、分散失孤。這其實都是無法避免的,地球永恆自轉,又繞著太陽公轉,很多地球人高居其上,一不小心,就會被甩下這個球體,黑暗中做鬼。有人死,有人生,有人走,有人留……這才是一個完整的迴圈過程。有人幸福就有人不幸福,有人白頭偕老就有人中途分手,有人兄弟同行就有人骨肉離散,這都是命,怨不得旁人。

「你想到了什麼?」竹夫人一直在偷偷觀察我。

「我想到一些之間的家庭變故,不過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為了節省時間,夫人還是直接轉為口述吧?」我低聲請求。

嚓嚓兩聲,竹夫人從紙盒裡抽了兩張紙巾,欠起身子遞給我。

我沒掉淚,但感覺眼眶肯定已經紅了。

「十年前,在五龍潭公園爆發過一次中日奇術師之間的無聲暗戰,雙方死傷慘烈。當然,約戰雙方的戰書上寫得就是『戰至雙方只剩一人為止』,也就是說,人不死光,戰鬥就不會結束。我作為祖居濟南的中方奇術師之一,義無反顧地參加了那場戰鬥。我們『梅、蘭、竹、菊』四君子的『四象花間詩酒陣』是日本忍者遁術的剋星,在這場戰鬥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殺人最多,受攻擊也最多。到了最後,除我之外,中方奇術師全部倒下,而日方奇術師也只剩一人。一對一,本來是最公平的決鬥一刻,但我卻很清楚,我在對方面前不堪一擊。夏先生,我提對方的名字,你一定也有所耳聞吧——伊豆島大煉器師藤原豪鬼?」

我點點頭:「嗯,聽過那名字。藤原家族的人是以鑄劍、打刀、造暗器成名,在不斷鑄造殺人武器的過程中,漸漸地心智發生變化,自己也變成了殺人武器,人刀合一,嗜殺無度。」

日本自古以來就是一個「匠人之國」,國人對於任何一行的研究都深刻至骨髓,孜孜不倦,精益求精。

中國人「七十二行行行出狀元」這句話,真應該送給日本人才對。

關於十年前的中日奇術師五龍潭之戰,近代的江湖歷史上也斷斷續續有人提及。

一個半世紀以來,濟南作為中國抗日行動的橋頭堡,每次涉及到「抗日」主題,總會留下非同尋常的巨大波瀾。

自古以來,齊魯大地熱血男兒層出不盡,為了保衛這片沃土拋頭顱、灑熱血,譜寫了一篇篇黑白兩道上的傳奇文章。

我只知道,那一戰之後,濟南乃至山東的正義奇術師幾乎傷亡殆盡,至今仍然未能恢復元氣,遂直接導致了山東的奇術師陣容遠遠落後於雲、貴、川、粵四大省,甚至連西部落後地區的陝、甘、寧、晉都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