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能胡亂浪費時間下去了——」我的雙拳漸漸握緊。
張愛玲曾告誡年輕人們要「出名趁早」,我已經過了那個年齡,但我無路可退,必須迎頭趕上,成為與影子、竹夫人、青島韓氏比肩的人。
只有如此,才配得上夏氏一族的血脈,不枉了白白生在這個世界上一遭。
記得還在濟南七中上高一的時候,班主任就苦口婆心地教導過我們,只有內心想改變,人生才能被改變;只要內心想改變,人生就一定能被改變。
從前,我只跟曲水亭街的市井小民在一起生活,看到的只是小院四角的天空,完全把自己的視野和理想限制住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久而久之,我也變成了一隻不會飛翔的麻雀,束手束腳,不敢想也不敢幹。
「從今天起,戰鬥,戰鬥,戰鬥!」指甲陷入掌心裡,但我已經感覺不到痛楚,胸中那團熱辣辣的生命之火已經熊熊燃燒起來。
「似乎有些不對,連魚神也躁動起來了。」影子說。
我強烈地感覺到,巨魚的不安正在不斷累積,不但尾鰭在扭動,魚身的每一部分都在掙扎,似乎正在找地方逃離躲避。
巨魚是有靈性的,只有感受到無法抵禦的危機迫近時,才會有這種驚惶表現。
「我出去看看。」楚楚說。
「不,讓你的屬下去電梯那邊看看,你必須穩坐中軍,號令千軍萬馬。」影子阻止。
此時,我本該立刻起身,去協助楚楚消除禍患,但我突然間發現,身下的沙發正在發出輕微的震動。
沙發是木製框架、真皮裹面的,下面共有六條腿,牢固地支撐著沙發主體。這裡的地面非常平坦,鋪著規格為一米見方的頂級細釉面方磚,不可能出現沙發放不平穩的現象。我抬起頭,向相鄰的沙發看,立刻發覺,這屋內的所有沙發都在震盪,其中一張沙發上放著的一張報紙也在這種震盪下緩緩移動,飄然滑落。
「是地震!」我下意識地低叫了一聲,但隨即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畢竟地震來臨時,震動大,頻率高,時間短,也就在人們意識到「地震」時,大地的震盪已經結束。可是,現在,我從有了震感到報紙落地,足足有一分多鐘的時間,震感既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沙發仍然在均勻地顫動著。
我坐起來,搓搓臉,趕走睡意,然後伏下身子,耳朵貼在地板上,凝神諦聽來自冥冥之中的訊息。
起初,我只感受到地面的輕微震動,接著,我就察覺到肉眼不可見之處,幾百、幾千、幾萬難以計數的地震點正在此起彼伏地反覆起伏,漸漸連成了一條翻滾舞動的千里巨蛇,幾乎要將鏡室下的大地翻轉過來。
這當然不是地震,而是一種我從未見過、無法理解的地質現象。任由其發展下去,只怕這種震盪就會毀了鏡室,也毀了濟南城。
「那是什麼?」我的額頭上開始冒汗。
我只知道,那是迅速迫近的另一個大危機,比起影子的埋伏計劃來,這危機如巨靈之掌迎頭拍下,來勢洶洶,無可抵擋。如果不能妥善處理的話,也許不等影子的計劃開始執行,「鏡室」就已經被摧毀。
「大哥。」楚楚急步進來,顧不得禮貌,幾步到了沙發前。
我雙手撐地,緩緩起身。
「大哥,所有蠱蟲都發出了訊號。」楚楚的臉已經因過分焦慮而變得紙一樣蒼白。
「什麼訊號?」我輕拍雙手,把沾在手指上的浮塵拍掉。
我內心很急,但表面不動聲色,免得加重楚楚的焦慮。
「有煩,麻煩來自地底,是我們從未遇見過的。我所豢養的蠱蟲都是苗疆三十六支、一百零八分支、一千八百細項裡的精銳,彪悍勇猛,永不服輸。可是這一次,大部分蠱蟲已經驚恐過度,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