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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我弟弟哥舒飛天將來會有無窮大的成就,因為他對於怪事的追逐研究已經到了痴迷境界,那些筆記簿全都是他一行一行發掘記錄下來的——包括大洪水事件,也是他在電話裡告訴我,再由我一一記錄下來——」說到這裡,哥舒水袖臉上的表情悲慼而糾結,忽然以手掩面,無語凝噎。

「他出了事?」我問。

明知這樣問會令哥舒水袖更加傷心,但我時間有限,不得不問。

哥舒水袖點頭:「是,他消失了。」

「消失?」我無法理解這句話。

「當日,他在電話裡告訴我,他聽到鬼在哭,龍在笑——」哥舒水袖捂著臉回答。

這已經是我從第二個人口中聽到同樣的話,原來其始作俑者竟然是哥舒水袖的弟弟哥舒飛天。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問。

在濟南奇人之中,我似乎並未聽說「哥舒飛天」的名字。

「他智商極高,上學時痴迷於數學、物理與化學,尤其喜歡破解奧數難題。高中時,他經歷了一次長達七天七夜的高燒,病好後,突然對靈異學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參加了遠在尼泊爾的一個修靈秘會,專修通靈之術,追求與異世界的靈魂做無障礙溝通。後來,他就來到這裡,做一切能夠提升通靈能力的事。他有一個忘年之交,姓官,住在曲水亭街——」哥舒水袖回答。

我禁不住苦笑,原來一切詭異事件的交集點竟然是在這裡。

哥舒飛天的忘年之交肯定就是官大娘,後者是靈媒,而前者則是追求比靈媒更高明的境界。所以,兩人志趣相投,自然能談得來。

我轉念之間駭然想到:「兩人是忘年之交,後者無疾而終,前者無由失蹤——難道兩人之間還有其它神秘約定嗎?」

「他在電話裡告訴我——也就是你在記載中看到的,2013年濟南大洪水事件過去後的第三天,他跟隨救援隊第一次進入地下超市的三個小時之後……」哥舒水袖在這裡停住,擦了擦雙眼,定定地看著我,「如果他沒失蹤,也是跟你差不多的年紀,今日就可以由他來告訴你那些咄咄怪事。我哥舒一族傳到這一代,只有我們姐弟二人。他失蹤,家族就沒法傳宗接代下去了。我這滿頭白髮,正是因此而生。」

在中國人的大家族觀念中,傳宗接代、繁衍百年是頭等大事,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莫不以此為重。所以,古語有「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訓誡。

我無法安慰哥舒水袖,只能報以苦笑。

「他在電話裡告訴我,馬上就要獨自一人偷偷進入超市,去探查那發出銀光的地方。」她接著說。

我精神一振,知道哥舒水袖要說的話一定比筆記簿上記錄的內容更為詭秘。更進一步說,燕歌行已經看過了筆記簿,卻沒有親耳聽哥舒水袖的描述,我將比他更瞭解這條與「神相水鏡」有關的重大線索。

我一邊與哥舒水袖談話,一邊以眼角餘光打量這間小屋。

剛剛站在門外看,覺得小屋裡簡單、乾淨、整潔,非常適合離世獨居,隱身於山林。

那只是第一印象,當我身在其中時,又有了不同的感受。我發現,小屋的四角、磚縫、梁檁都有暗伏的線纜。除了普通的照明線、通訊線,還有七八條都是粗大的黑膠皮防水線。通常,這些線是用來連線發電機、大功率用電器的。可是,小屋建在楊樹林中,又只供哥舒水袖一個人使用,根本不可能有大電器存在。

我再聯想到小屋外的雙門八卦陣勢,隱約覺得,哥舒水袖一直在刻意提防著某種潛在的威脅。

那麼,以齊眉今時今日的地位,難道還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嗎?作為「省城第一門客」,調動官面上的警察或是保安隊伍都不是難事,更何況殯儀館這邊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