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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頁

殷九爺屈起手指,輕叩著冰棺,發出有節奏的篤篤之聲。

當然,棺蓋必然會被開啟,因為明日還有朋友告別儀式、殯儀館火爐焚化等環節,哪一個環節都必須開棺。

「你們說,蟬最怕什麼?」殷九爺摸著自己的鼻尖問。

那個鷹鉤鼻子讓他顯得極為陰險狡詐,在我和官大娘面前,他又總是高高在上,時刻流露出不屑一顧的神情。

「怕小孩子拿彈弓打它,還怕人拿杆子粘它。」先前那人搶著回答。

這樣的答案毫無意義,根本不能解決眼下的難題。

殷九爺彎下腰,鷹鉤鼻子幾乎要貼在棺蓋上,近距離地透過放大鏡去觀察那隻蟬。

「嗯,怎麼會這樣?」他驀地驚叫起來。

官大娘一驚,下意識地彎腰,湊過去看,與殷九爺的肩頭靠在一起。

說時遲那時快,殷九爺鬆手,丟下放大鏡,雙手在官大娘腕子上一繞一扯,用一條白色的倒扣綁紮帶捆住了她的雙手。

「你——殷九爺,你要幹什麼?」官大娘又驚又怒,一步躍開。

其餘四人心有靈犀一般,同時圍攏過去,用同樣的綁紮帶捆住了官大娘的雙腳腳腕。

官大娘還想叫,先前那人掏出尖刀,橫壓在她的脖子上。

「不要叫,我們的來意很簡單,只要『神相水鏡』,絕不動手傷人。老夏死了,夏家除了這孩子就只剩你,傻子也能猜到,那東西的線索就在你們兩個身上。所以,別囉嗦了,趕緊說出來,免得受皮肉之苦。」殷九爺還在盯著那怪蟬看,語氣輕飄飄的,全然沒有將官大娘的性命放在眼裡。

我沒有逃走,而且就算逃,也不可能逃出四人的掌心。

此刻我才注意到,剛剛他們進來時,拖後的一人早就將大門落了鎖。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夏家的人。」官大娘說。

殷九爺沒起身,斜著扭頭,在我和官大娘臉上來回瞟了幾眼,乾笑了兩聲:「呵呵,咱老濟南人都說,好狗不擋別人的道,好人不擋別人財路。你們兩個,今晚就等於是擋著我的財路了。所以啊,你們最好想清楚要不要說。否則的話,這場白公事裡還得加兩個死人,大大小小一鍋燴,也算是給夏家做了一件好事,呵呵,呵呵呵呵……」

其餘四人摩拳擦掌,似乎已經按捺不住。

官大娘嘆氣:「原來,你們早就計算好了,只等我那個電話引狼入室?」

殷九爺喜怒不形於色,口氣還是淡淡的:「小官,都是老濟南人,又都在這一行裡混,『神相水鏡』那寶貝究竟有多值錢,誰也不必多談了吧?」

官大娘搖頭:「我真不知道,老夏叔走得急,什麼都沒留下。況且,你們都知道,他這十幾年一直神志不清,極少說話,有時候說個三言兩語的,也全都是瘋話,誰都聽不懂。殷九爺,您要從我這裡找『神相水鏡』的線索,可真是難為死人了。」

「小湯。」殷九爺叫了一聲。

那握刀的人手腕一緊,刀刃吃勁,官大娘頸下立刻鮮血迸流。

殷九爺笑起來:「小湯,我是要你小心刀子,別傷了小官,你怎麼——」

那人人中上留著一小撮黑鬍鬚,呈一個短短的「一」字形,一開口說話,那個濃黑的「一」字就顫動不停。

「殷九爺,我不是有意的,只不過是求財心急。」小湯回答。

我看他的黑鬍鬚一跳一跳的,如同一個碩大的銅頭黑翅蒼蠅,殊為噁心。如果有蒼蠅拍在手的話,我會第一個替他拍死那個蒼蠅。

「是啊是啊,大家都求財心切。不過小湯,別傷了小官,大家有話好好說,平心靜氣地談,免得傷了和氣。」殷九爺囑咐。

小湯連連點頭稱是,我剛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