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屋內就等你過來。”
“多謝啦。二郎,你今兒個看起來神清氣爽,比昨天更有幾分男子氣概呢。”她笑。
“是是是。”他推著她進屋。“少爺,人來啦,保證今天杜畫師能把你的英明神武繼續延續下去。”胡亂揮手,隨即連頭也不回地逃之夭夭。
“早啊,阮爺,今天你臉色紅潤,正適合作畫呢。”她一如往昔的諂媚,然後坐下。
眼角瞥到他微不可見的豎耳動作,她皮皮笑道:
“阮爺,你大可放心,杜某的畫功雖然還比不上我爹,可至少,能讓你的後代一見,就淚流滿面。”
打她一進門,阮臥秋就是沉著臉,聽見她浮滑的言語更是火上加油,到最後,他眯眼問:
“什麼淚流滿面?”
她笑道:“阮爺的俊美無儔,一定讓你的後代子孫痛哭生不在當時,不能親眼目睹阮爺的英姿丰采啊。”
“俊美無儔?是你的畫作,還是我本人?”
“唔,沒有真人,杜某可是沒本事憑空想像作畫的。”
“巧言令色!”他咬牙,聲量壓得極低。
她當作沒有聽見,開始調起顏料來。雙目無聊地亂轉,看見他連動也不動的……嗯,對他是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如果告訴他,隨他躺著坐著走著都成,她已不需這個人像杵在這裡了,他大概會以為她是來騙吃騙喝的吧?
不知道是不是聞到顏料合成後刺鼻的味道,難得地,他又開口了:
“你師傅是宮廷畫師?”
“是啊。”靠著她爹,她的確是“騙吃騙喝”不少。
“他學的是油畫?”
她聞言,愣了愣,終於正眼瞧他,很諂媚地笑道:
“算是油畫吧,跟宮中洋人學的。阮爺,你簡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了,連眼睛看不見,都能知道杜某用什麼畫法,神啊。”
阮臥秋抿著唇,不願破口大罵她。忍了忍,才又用很壓抑的聲音道:
“阮某隻是略知一二而已。我聽鳳春說,杜畫師今年二十左右?”
“是啊。”她隨口道。
“才二十芳華,就能躋身民間三王,實在不容易。”
句子聽起來很像贊美,但他的臉硬板著,有點僵化發臭,語氣似試探。不過她最無所謂了,當是讚美好了。她笑道:
“多謝阮爺誇獎。這就叫‘有能力的人,不會被隱沒’吧。”
是不是她眼力變差了?發臭的俊臉上好像浮起一條青筋了呢。
“你師傅的畫技必然高超,才能教出你這年紀輕輕便才華洋溢的徒弟。”他咬牙道,當作沒有聽見她的自戀。
“阮爺,你連連誇獎真是令杜某受寵若驚呢。”她揚眉笑道。
他不理,沉聲問道:“你師傅現在何方?”
“唔,阮爺還是別知道的好。”
此話一出,頓時一陣沉默。唉,她就說,他哪來的好興致聊天,原來是想拿徒弟換師去。
“阮爺,我爹的畫是不錯。可惜,他已經很久不獨自作畫了。”
“你爹?”也對,一名畫師泰半是不會收女徒的,除非是親子。“為何不能作畫?”
“他在五、六年前自盡……”
阮臥秋內心驚訝,一時之間又無語。
“阮爺,我爹本是宮廷畫師,畫風偏中原味兒,後來在宮中遇見洋人傳教士,跟著學了油畫,他不藏私,兩樣都教給我了。您儘管放心,杜某雖是女子,十指跟男人一樣,一根也不缺,握得住畫筆。”
此話分明是暗指他瞧不起女畫師……而他,的確有點瞧不起她,女畫師多少佔了部份因素,但絕大部份是因為這姓杜的油嘴滑舌,教他打從心底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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