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陽還說,他爸媽之間好像不太對勁,話越來越少,眼神卻越來越複雜。不該說的,我什麼都沒說,只是說:“可能因為太思念錦錦吧,尤其是媽。”“錦錦又長大了吧?”“是啊,我現在抱著她上下樓,老遠就能聽見我沉重的腳步聲,呵呵,真是要抱不動了。”“長新本事了嗎?”“爬得可利索了,還會叫人了。”“哦?會叫什麼了?”
我不說話了,那全是我媽的傑作。常常地,我炒菜或者洗澡時,透過油聲或水聲,就聽見我媽在屋裡對著錦錦教:“爸爸,爸爸,乖,跟姥姥學,爸爸,波爸,波啊爸。”結果,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如今的錦錦,已經把爸爸二字念得像廣播員一樣規範了。我問我媽:“您幹嗎不教她媽媽,姥姥?”我媽自有她的詭計:“錦錦她想爸爸。”“您從哪兒看出來她想爸爸了?”“你看啊,她老叫爸爸,爸爸。”我沒話說了,說了半天,又繞回來了。
《自娛自樂》下檔了,因為收視率一期比一期低,低得上頭再也捨不得砸錢了。劉易陽跟我商量:“我最近在沒簡歷了看看能不能換個公司。”“為什麼要換?”“不為什麼,做久了,做得沒意思了。”“有合適的了嗎?”“還沒有,起步工資都不太理想。”
“那先別換了,你在‘綠野’剛上了臺階,犯不著又去起步。”劉易陽在“綠野傳媒”己頻頻領導上了新人,在新近的任務中,也算是個小小的頭目了。我知道,他之所以要另謀他處,全是因為我,因為孫小嬈罷了。雖說,我除了遠赴上海,要求暫不見面之外,對他並無他求,但他一直以來也心心念念要技出對策,感動妻女。
第一百話:有你才有家(1)
陳嬌嬌跟崔彬的新房裝修完畢,如今正在大敞門窗散散味兒。這番裝修,連材料帶人工總共花了陳嬌嬌四萬塊,從房頂到地板,大到門,小到門把手,她都不求奢華,只求貨比三家,價效比至上。“不是說由奢入儉難嗎?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在電話裡問陳嬌嬌。“我哪兒奢過啊?我不也就是自己想想,過過乾癮嗎?”“我還以為,你怎麼也得裝個那種螺旋狀的水晶吊燈,然後水龍頭鍍金,門把手鑲鑽呢。”
“那都有什麼用啊?平平淡淡才是真。崔彬說了,我們的人生會在這樸素的房子裡綻放最華麗的光彩。唉你別笑啊,這是他原話,不騙你。他還拿你跟劉易陽給我舉例呢,說你們倆就是情比金堅的最有力證明。”陳嬌嬌沒有把我和劉易陽的翻臉以及原因告知崔彬,她認為,姐妹間的秘密,大可不必流傳到姐夫妹夫的耳朵裡,對此,我舉雙手贊成。“話說回來,童佳倩,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原諒那愚蠢的劉易陽啊?”“我可能已經原諒他了吧,至少我每天都會期待他的來電,並跟他暢談半個小時。”“你倆可真浪漫,好好的日子不過,非玩兒異地戀。”“沒辦法,我還沒做好面對他的準備。”
“你聽我一句真言,人在面對真愛時,永遠是感性戰勝理性。你準備好了也是自準備,一見著劉易陽,還是崩潰,晚崩不如早崩,逃避是懦夫的行為。”
我剛掛上陳嬌嬌的電話,我媽就蹭了過來:“陳嬌嬌那房子裝修好了?”知母莫若女,我故意不多言:“唔。”“真好啊。”我媽感慨。我索性沉默不言,逼得我媽加大了音量:“真好啊,真羨慕啊。”
我笑著摟了摟她:“媽,您少安毋躁,我早晚也讓您回去裝修。”
“早晚?早有多早,晚有多晚?”“最早今天夜裡我們就出發,至於最晚嘛,在錦錦上學之前吧。”
我這個不孝女,逼得我媽掄上拳頭就往我後背鑿。而實際上,我們的歸期還真是距離我口中的那個“最早”並不太遠,所以我說的話,還真是有幾分可信度的。
再到了週末,劉易陽來上海了。就像導致我們產出錦錦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