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仍然沒有放開我。他的吻讓我漸漸失去力氣,失去意志,八年的光陰在我眼前如幻燈片般輪迴,高中時代的校服,大學時代的電影票,第一張合影,第一場擁抱,第一次侃侃而談的共同的未來,談完了綻放出的期待的微笑,第一套西裝,第一筆工資,曾經的上海,曾經的驚喜與纏綿,醫院的驗孕單,還有遍佈玫瑰的玫瑰園,紅豔豔的結婚證書,因為隔牆有耳所以不敢放肆的洞房花燭夜,孕期的百依百順,產房中的奮戰,產房外的煎熬,錦錦的第一聲啼哭,還有我們三人緊緊相握的手,這種種種種,彷彿配上了曼妙的音樂,在我的眼前緩緩流淌。“走吧,我們下樓技錦錦去。”我用力攥了攥劉易陽的手。
劉易陽反握住我的手,帶著我往樓下走。我在陰暗而陳舊的樓梯間盤旋,竟恍惚以為這棟危樓就是我的家,不為別的,只為這會兒劉易陽正緊緊守在我的身邊。“四還為家。”我呢喃出這四個字來。“什麼?”劉易陽站定下來。“房子不是家,你才是家。”我站在比劉易陽高一階的臺階上,與他對望。劉易陽呆若木雞的狀態維持了四秒,隨後,他將我打橫抱離了地面,喲嗬了一嗓子後,向樓下奔去。我把臉埋在他的肩窩,心說這他要是一腳踩空,說不定還真能抱我磕失憶了。不過無所謂了,過去的終歸會過去,未來也終歸會到來。
晚上陳嬌嬌給我打來電話時,都快十一時了,而我和劉易陽都己結束了夫妻小別後最常做的事兒了。完事兒後我枕在劉易陽的胳膊上:“那件事,下不為例。”劉易陽在我的頭髮上親了一口:“我從來沒有對除你之外的其他女人動過心。”我狠狠在他腰側擰了一把:“從哪兒學來的油嘴滑舌?”陳嬌嬌劈頭蓋臉就一句:“童佳倩,你快回來吧,你和劉易陽上了孫小嬈的當了。”“上當?”我腹肌一用力,坐直身來。
“劉易陽根本沒和那殺千刀的小狐狸精上床。”陳嬌嬌吐字標準,標準得就算我不相信我所聽到的,也無須再讓她重複一遍。
我偏過臉去,用餘光掃量著劉易陽。不可能的,劉易陽不可能白白認下這麼一條足以殺頭的罪來。劉易陽回望著我,一臉困惑。我故作鎮定,擠出一個笑容送給他。
“那天你們家劉易陽除了喝醉了,什麼事兒都沒幹,而且他豈止是沒對不起你,簡直就是太對得起你了。你知道殺千刀孫小嬈怎麼說的嗎,她說劉易陽喝醉了口口聲聲都是你童佳倩的名字。陳嬌嬌說的酣暢淋漓,我簡直可以體會到她把口水噴在話筒上的力道。“首先,先麻煩你把殺千刀三個字去了,說一遍就可以了。其次,這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問得小心翼翼,不讓劉易陽聽“我上她們公司找她去了,嘿,一找就找著了,你說她這大明星混成這樣,還混個什麼勁啊?”“哦,重點就是我去警告她,別再染指劉易陽,否則我會要她好看。”“她會怕你這個小老百姓?”
“我從頭到腳一身名牌兒,她兩三眼就看得心虛了。甭管什麼年代,有錢能叫鬼推磨,我跟她說了,花錢僱幾個人在她這小臉兒上劃上幾刀,就夠她記我一輩子了。她怕了,什麼都招了,說那天劉易陽跟她那兒喝多了,她本來是打算犯犯賤的,可劉易陽抱著她喊佳情,然後就醉倒了,她也沒轍啊,那種事兒男的不會動了,還怎麼做啊?”“那,那,那然後呢?”我手心汗津津的。
“然後那殺,不,那孫小嬈就把劉易陽扒光了。嘿,其實說穿了,你吃虧就吃在你老公的裸體讓別的女人見過了。”陳嬌嬌笑得嘎嘎的。
“陳嬌嬌,說重點。”
“好好好,然後你老公醒了,見了全裸的自己和半裸的孫小嬈,外加上醉酒後的頭暈目眩,四肢無力,那自然就浮想聯翩,跳入那小賤人的套圈嘍。”“那,那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怎麼想的?”我實在不方便直言孫小嬈的大名。“她一是見你們家劉易陽老實,想作弄作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