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佐瞥了她一眼。
“同情心氾濫,你太多事了。”說著,夏佐緩緩的將她放到了低階宿舍臺階上。
赤腳踩在初階宿舍的華美石制臺階上,冰冰涼涼的,維拉右手提著自己一雙短靴,才忽然發現在談話之中,他們竟已到了初階宿舍。
因為較高學階學生不能到較低學階宿舍規定,夏佐不能踩上眼前石階一步,一步也不能。
少年站在石階前草地上,稍稍偏著頭,看著她。
“別像個傻子,誰都相信。”夏佐冷涼嘲諷道。
維拉點頭。
“好。”她溫馴說道。
說著,維拉將靴子擱在地上,對夏佐伸出她空著而不帶傷的右手。
“可以吻你嗎?”
少年挑挑微皺的眉,算是預設了。於是維拉伸出右臂拉近夏佐,唇落在少年額上,給了他個吻。
晚安吻。
順便緊緊抱了少年一下,當作感謝。
“晚安。”夏佐也垂著眸子說道,不忘警告:“別再給我做傻事了。”
“好啦。”維拉皮笑肉不笑說道。
“進去吧,我等你進去再走。”
夏佐真是十足保護者模樣,維拉嗯了聲,就笑笑進了初階宿舍。
只是進大門前,她又看了夏佐一眼。
今晚不知被兇被威脅了幾次,也不知信誓旦旦答應了夏佐和亞柏幾次不再亂闖,可是其實她一點都沒有要收手的意思。
那本圖畫書、高空溼冷雲層、鳴唱的鯨群,夢中深鎖的門扉後一定有些什麼。
有些她不能就這樣丟棄的東西。
她不會就這樣收手。
門被關上了。
門外夏佐目送維拉進了那扇初階宿舍門扉,才將手放到口袋裡,一步一步的退後,然後皺眉仰望──果然對上了那個少年的視線。
那個少年,馬可仕。
黑髮少年坐在上方樓層陽臺扶手上,完全不怕跌落模樣,雙膝微開,姿態頹廢而有些傴僂,雙手隨意擱在膝上,不知往下觀察他們多久時間了。
今晚馬可仕抱著昏迷維拉,跳上亞柏房間陽臺那瞬,還真的嚇了他們好大一跳,瞬間進入警備狀態。
先不說馬可仕剪了頭髮認不出來,光是鬼魅一樣跳上二樓的身手就夠嚇人了。
到今天為止,他一直都只看過披頭散髮的馬可仕,不曾見過髮絲後半臉刺青與那雙眸子。
還真是綠的嚇人,就像野獸一樣。
夏佐涼涼瞪著上方少年。
總覺得或許是因為剪去頹廢長髮的緣故,少年微微抬著下巴往下看的模樣,不再像維拉所描述的木訥,倒有幾分鄙睨的味道。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傢伙都太過怪異了,不管是身份還是身手。
帶著敵意,夏佐眉一分分皺起。
這傢伙真的是奴隸嗎?
但現在他實在沒有心力去管這個馬可仕,光一個維拉就夠他煩了。夏佐臨走前又抬頭瞪了那個黑髮少年一眼,才快步離去。
經過今晚,夏佐真心相信亞柏頭痛的程度跟他一樣多。
維拉出發去校外旅行那天,他倆才討論過維拉夢師天賦的問題,都還沒找到萬全對策,如今竟又發現維拉那傢伙幹下如此驚天動地的事。
光是潛伏進入地下夢魘研究室,就大大超越亞柏與他至今幹下的大小血案,何況與夢魔接觸?
真不知該如何說維拉那沒腦的傻子,夢魔叫她做什麼就做什麼,還弄到自己被夢魘咬,可又除了狠狠捏爆她臉頰外,偏偏又拿那傢伙沒辦法。
那傢伙怪念頭一堆,卻總在亞柏與他需要食物時伸出援手,像只存糧無限的棕橙色松鼠,要什麼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