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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哇哈哈──一定要這麼認真嗎?!真有趣!”見她發怔的模樣,雙頰紅撲撲,劉海俏皮地飛揚,他捂著胸口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知是否因為要離別了,竇德男這次竟沒心思生氣,抿著唇站起身,她拍了拍衣上的雪。
“嘿,怎麼啦?為什麼不說話?”他狐疑地挑眉,不給她反應的機會,雙掌合握她的腰肢,瞬間已將她抱上另一根完整的橫木坐著,而自己亦與她並肩而坐。
那種心慌意亂的奇怪感覺又升上來了。她把玩著銀槍頭上的紅纓,悶悶地道:“就是不想說。”
“喔?”他望但她的側顏,隨意地問:“阿紫姑娘和阿寶姑娘呢?”
“跟巴哈哈喝酒去了。”
“你為什麼沒去?”
還不是想見你。這期望赤裸裸地在胸中揭開,她方寸一震,兩隻手不自覺地把紅纓編成好幾條麻花辮。
“就是……就是不想去。”
片刻,他嘆了口氣。“好吧,我也不想猜了,告訴我,你心裡為什麼不暢快?是我的出現礙著你的眼?你不想見我,那我走遠一點好了。”
他作勢要跳下橫木,竇德男心一驚,連忙抓住他衣袖。
“不是,你別走。是、是我不想這麼快回九江……好不容易才出來玩兒,塞外這麼大,想看的東西還沒看盡呢……”
他衝著她笑,齒白而整齊,瘦削的頰上有著深邃的酒渦。
“草原是很美,但並非外人所想像的那般浪漫。你想看盡塞外的春夏秋冬,得吃得了苦才行。”
聞言,她單手旋了圈銀槍,穩穩握住。“我們竇家女兒個個都吃得了苦。”她一張臉容英氣勃勃。
他誠摯地頷首。“我相信。”
竇德男原本得意的笑了,可沒一會兒,嘴角又垮了下來。“你相信也沒用,明天還是得回去。”
“這麼喜歡塞外,我瞧你乾脆嫁到這兒算了。”
她臉紅了紅,啐了一句,“八字還沒一撇呢。”
齊吾爾忽地靜默,內心苦笑著,不知自己跟一個小姑娘扯這些做什麼?他幹嘛這麼愛逗弄她?差了十三個年頭呢!她呱呱墜地那一年,他已經騎著大馬在草原上呼嘯,在大漠中馳騁了。
“這些天你都上哪兒去了?”她不懂他心思起伏,微側著臉輕聲問出。
一隻百靈鳥啾啾啼叫,輕盈地掠過天際,他望著,唇邊的笑收斂了。
“蒙族以遊牧為生,逐水草而居,我能去哪裡?當然是回我們族人冬季的營地。”
藥王牧場這裡是屬於塞北三王會的大本營,他雖也是會中人物,更是蒙族族長,讓族人能安穩豐餘地度過嚴冬,正是他的重要職責之一。
“下回,也帶我瞧瞧去吧,好不好?”蒙族這麼龐大,支部分佈在廣大的草原上,冬一到,全聚在一塊兒避寒,那樣的營地肯定是極其壯觀的。
他似乎覺得玩味兒,眉目間又出現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態。
“你想瞧什麼?”
她眼珠子轉了轉,清朗地道:“可多著呢。又吧又壯的牛群,又綿又軟的羊只,我還要看套馬功夫、擠羊奶、剪羊毛,還想聽草原上的馬頭琴,我聽過那個那達慕盛會,我要看蒙族的姑娘跳舞,更要看蒙族的勇士比賽騎射和摔跤。”
他微微震撼於她話裡所流洩出的熱情,隱約有個錯覺,覺得這個中原的小姑娘本質上比他更像個蒙族人。直率、坦然、豪邁而開朗,她的笑像草原上初升的朝陽。
“你可真貪心。”不自覺地,他伸出大掌揉亂她的發,把她當成頑皮的小姑娘看待了。“可惜你的那達慕盛會得等到夏季。到得那時冰雪盡融,草青水綠,你再來這兒來,我請你喝酒,帶你瞧熱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