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拍桌子,柳葉眉倒豎,杏子眼圓翻,兩腮緋紅,“你先離開!讓我安靜地好好想想,你放心,你的父母家人,我會替你照顧好他們的!”
“那好,我這就走,但是這盤纏我不要!”張小七也沒什麼好說的,一抱拳,就要告辭離開。
“不行,盤纏你必須得拿,這是我們天蕩山的規矩!”翟珊招呼侍衛把繡袋硬生生地塞到了張小七懷裡。
張小七沒有辦法,只得從命。回去編了個理由跟父母家人辭別,整理好行李,帶上腰刀和弓箭,獨自上路了。
出了天蕩山,張小七一路踏馬而行,琢磨著下一步的去處,該如何回到軍中報仇,可是腦子不靈光,絞盡腦汁,怎麼也想不出辦法來。
正犯愁間,忽而他覺得懷裡的繡袋沉甸甸的,就隨手把它拿出來,開啟一看,足足二百多兩紋銀,大塊的放在裡面,散碎的放在外面。旁邊還有金瘡藥,止痛貼,繃帶,各種解毒藥,簡直應有盡有。
“這天蕩山的規矩也真夠貼心的!”張小七感嘆著,很快他就在一瓶解藥下面找到了一張字條,娟秀的字跡,上寫:“你就在山腳下買間房舍住下吧,千萬不要離開天蕩山,外面危險異常,不要莽撞行事!切記!翟珊。”
一股暖流湧進張小七的心頭,他眼睛一熱,眼眶溼潤了。
張小七嘆了口氣,收好繡袋,正要繼續前行,倏地他隱約聽到前面路面上傳來了雜亂無章的馬蹄聲,覺得蹊蹺,便手搭涼棚向前眺望,但見遠處的官道上出現了滾滾的煙塵。
張小七是當兵的,一看便知是有軍隊前來,“難道是進山圍剿的官軍?”他想著,急忙牽馬鑽進一側的樹林,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須臾之後,馬蹄聲和腳步聲逐漸逼近了,張小七在樹叢裡探頭向道路上張望。
一看,來得果然是官軍。帶隊的是一個十六七歲,英俊的少年,這少年麵皮白淨,眉清目秀,鼻直口方,身上金盔金甲皂羅袍,腰佩長劍,胯下一匹棗紅馬,在馬鞍橋上昂然而坐,英氣逼人。他旁邊還有一箇中年將軍陪同,兩馬並立而行。他們身後的中軍大旗上繡著一個柴字。
張小七記起魏火長曾經講過,他早年在右驍衛大將軍柴紹手下當過兵,“誒?難不成這個中年將軍就是柴紹?那這個少年又是誰?”
這時,柴紹說話了,“殿下,這次我們奉旨平定這幫山賊,可是您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呀,您砍的首級越多,戰功就越大,到時我們把這山上的毛賊草寇通通殺光,回去向皇上報功,他老人家一定會龍顏大悅,對您另眼相看的!”
“萬萬不可!其實要說起山賊,我那些瓦崗山起家的叔伯,秦叔寶,程咬金,哪個不是山賊出身?當年我父皇還不是依靠他們平定天下的?依本王看,這些人之所以落草,必定有他們迫不得已的原因,他們未必都是窮兇極惡之人。我們最好因勢利導,以招撫為主,絕不可隨意殺戮!”
“可是如此一來,殿下的戰功怎麼拿到?殿下現在在諸皇子中並不得寵,聽說皇上馬上就要冊立太子,殿下難道不想爭一爭嗎?”
“爭是一定的,但是本王絕不拿這些無辜百姓的頭顱來當墊腳石!”
“殿下您如此仁德,只是那些反賊可未必領情啊!”
那少年一擺手,“不要再說了,到時我們隨機應變吧!”
這對話聲不大,張小七仔細傾聽,也只聽到隻言片語。他又向隊伍後面望去,一條整齊的長龍連綿不斷,一眼望不到頭,這人馬沒有上萬,也有數千。
“不行!我得趕快回去,幫大當家禦敵!”想到這,張小七在林子裡輕手輕腳地牽來戰馬,抄近路飛馬回奔山寨。
急匆匆趕到寨門前,張小七勒住坐騎,高聲喊道:“快開門!我有急事稟告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