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散日出，雨過天晴。空氣中散發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少年和少女並肩而立，倚在精心雕飾的欄杆上，相視而笑，遠遠望去，竟有說不出的溫馨感。

“默，你不問我為什麼身為大將軍的兒子，卻甘願當一個無名小卒嗎？”靜默無言了一陣，邵清風突然冷不丁地發問道。

“嗯？”風默言歪過頭，松雲披肩，輕輕飄動，逸散出沁人心脾的芬芳清香，非常好看又好聞。她低頭琢磨了一陣，突然抬頭笑著對邵清風道，“這個答案，你願意告訴我知道嗎？”

不痛不癢的一句反問，便將原本難以回答的問題踢回給邵清風。聞言，邵清風盯著風默言那雙靈光四溢的眼睛，眼神裡尋思的意味也因此增加了幾分。

“我們是朋友，如果默你想知道的話，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笑眯眯地用手撐著下巴，邵清風換了個姿勢改用背靠在欄杆上，歪斜著頭笑意盈盈地凝望著風默言。

“那麼，是什麼原因？”見邵清風有想要接話的意思，風默言也不再故作矜持，坦率地回望著邵清風，問出了自己差不多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為什麼？要去當一個小小的守城門衛？”

少女的嗓音並沒有一般人那樣嬌滴滴發嗲，略顯嚴肅的問話配合著她那張一本正經的臉，意外地讓邵清風感覺到一股壓力。

“是啊，為什麼呢？大概……只是因為不願吧。”聲音飄忽不定，邵清風歪著腦袋注視著遠方，那裡甚至可以看見宮城的紅牆。

“默，你從父親那裡聽說了我的事吧，那你可知道，我為何突然之間決定不進宮入仕？”邵清風的聲音清爽而乾淨，纖細中伴隨著挺拔，溫柔而純粹，讓聽話的人一時不禁入了神。

“為何？”風默言定睛凝望著邵清風，並沒有為他突然的轉變所迷惑。

他決定……向自己坦白嗎？

忽然擺出一副嬉皮笑臉回過頭，邵清風清脆悅耳的聲音一絲不漏地傳入風默言耳中，“因為啊，當今聖上根本就不值得我去輔佐！當然，這只是個笑話罷了。”

儘管及時加上了最後一句話，但風默言依舊聽出了他說前一句話時的認真。

一番話，說得是擲地有聲，氣勢也相當驚人。不僅僅讓風默言聽得一清二楚，那一字字一句句逐字逐句，似乎都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心上，讓她故意忽略已久的事情重新翻開在眼前。

俱東國皇帝俱栱，在位期間荒淫無道，經常沉溺於後宮，傳聞喜好幼童男色，與當今大將軍心宿有曖昧關係……一條條當初在星宿宮裡看到的資料，全部都在此刻展現在風默言眼前，她忽然倒抽一口冷氣，幾乎是反射性地捂住了胸口。

“默！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被風默言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邵清風立馬跳下欄杆，用手扶住面色蒼白的風默言。

皺起眉頭，邵清風凝望著風默言，一臉複雜的神色。難道是剛才那番話嚇到她嗎？再怎麼說，她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女罷了。就算長得再怎麼像，果然……她還不是他吧。

不由得，邵清風微嘆了口氣，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一瞬間心中滑過的失落感是為何。

“我沒事，我很好。”推開邵清風的手，謝絕他的好意，風默言深呼吸幾口氣，抬起頭定定凝望著面帶擔憂的邵清風，忽然揚起一抹最溫柔燦爛的笑容，輕聲道，“清風，你以後一定會成就一番事業的！我敢保證！”以曾經的俱東國大將軍白默的名義，保證！

“啊，承你吉言，多謝了。”邵清風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神情看起來完全是當風默言在開玩笑。

聞言，風默言也不生氣，微微笑了笑，撥出一口氣。

俱東國，看來要重新思量了。雖說滅了紅南國她也不心疼，並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關係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