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見過王將軍兩次,一次是在接防後的軍事會議上,一次是由於他指揮十九路軍直屬炮營的炮火支援打得很出色,我特意前往炮兵陣地巡視,鼓勵的同時親自為他申報了二級戰功。
不過,由於戰事繁忙,兩次見面我都沒有和他說什麼話,他又戴著一副比醬油瓶底還要厚的近視眼鏡,估計也沒看清楚我的模樣。三月十日軍法處以洩密罪抓捕他之前的兩小時,批捕文書送到我手上,當時我看到蔡將軍和十九路軍政治部主任都在上面簽了字,也就沒有過問他到底洩露了什麼重要機密。畢竟此事牽扯的是十九路軍,我這個負責作戰的參謀長也不好多說什麼。”
張揚一看到宋子文。就知道他是為了麾下愛將王庚而來。二月二十七日晚,王庚在公共租界被日軍抓獲,日本方面指責王庚是間諜,加以審問,並以槍斃相威脅。二十九日晚,上海市政府向美國總領事以及各國領事提出嚴重抗議,在英、美、法等國的巨大壓力下,三月一日,王庚被日軍放了回來。近日媒體傳得紛紛揚揚,說王庚是去看墜機身亡的詩人徐志摩的遺孀一陸小曼的。失去了徐志摩的陸小曼,身心處手極大的痛苦之中。王庚與陸小曼同處一城,去看望和安慰自己的前妻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第十九路軍的上上下下卻不這樣認為,他們指責王庚有出賣軍事機密的嫌疑。王真很快便被十九路軍總指揮部解除了獨古旅旅長的職務。並轉交軍法處關押。現在航飛…和宋子文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張揚非常清楚王庚洩密案的前前後後,加上畢業於美國西點軍校炮兵指揮專業的王庚一直是上海社交界的名人,十二年前畢業回國就是與張揚的堂哥張奕一同從美國乘船返回的,與張家的關係極為深厚。張揚從軍之前,曾不止一次與王庚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王庚案發之前張揚就已經向安毅詳細介紹過此人,現在卻看到安毅在不緊不慢地裝糊塗,心裡想笑又不敢笑,只能苦忍著。
宋子文皺了皺眉。瞥了臉漲得通紅的張揚一眼。根本就不管安毅的託詞。毫不客氣地責問道:
“安毅,難道你也相信報紙上那些鋪天蓋地的謠言,認為王庚是因為作風不檢點,在交戰期間潛入租界幽會前妻而被日本人抓住的嗎?”
“宋部長不要著急嘛,是非對錯自有公斷;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相信軍法處會把問題弄清楚的。
這件事影響確實很大,社會上謠言四起眾說紛紜。聽說校長為此勃蔡大怒,親自過問此案,就連參謀本部二廳都沒資格插手,我就是想管也沒有這個能力啊!更何況,這裡面似乎牽涉到十九路軍的利益問題,我這個協調作戰的參謀長就更不好意思過問了。宋部長為何不直接向校長詳細陳述事情的經過呢?”安毅慢條斯理地說完,還不忘詢問一下。
宋子文氣得直瞪眼:“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認為王庚是那麼荒唐的一個人嗎?堂堂西點軍校畢業的高材生,素以寬厚待人、術業專攻而深受各界敬重,卻因為對十九路軍戰場上的區域性失誤據理直言而得罪人,隨後就被某些將領別有用心地利用他意外被俘的事件落井下石,無中生有,弄得社會輿論一片譁然,弄得一個才華橫溢、前途無量的將領名譽掃地。蒙冤牢獄。你這個素以是非分明愛兵如子享譽軍中的名將,難道也要和那些俗不可耐的庸人一般,眼睜睜地看著王庚徹底不得翻身,眼睜睜看著我嘔心瀝血建立起來的稅警團蒙羞嗎?”
“子文息怒!慢慢說、慢慢說
歐耀庭扶住宋子文拍桌子震得晃晃悠悠的長頸花瓶,轉向安毅低聲勸告:“毅兒,事關重大,你就別再打哈哈了好不好?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坦率地說嘛,我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安毅有些為難地點點頭:“說句老實話,雖然我和王庚將軍不太熟悉,但是我從王庚帶的稅警團在江灣一線與十九路軍張炎旅並肩作戰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