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個,學生以為這個時候不能責怪任何人,特別不能責怪劉澄甫將軍,只要他仍然指揮川軍在川北主戰場和紅軍拼命,就是對黨國的最大貢獻,而且……嘿嘿……”
蔣介石抬起頭,不悅地瞪了安毅一眼:“而且什麼?說下去!”
安毅連忙收起笑臉:“校長,白健生將軍的心思,不也正是校長的心思嗎?川軍只有在激烈的進剿中消耗掉,才能形成對中央最為有利的局勢,如今中央軍五個師不是都開進四川了嗎?其中兩個師成功地直'插'成都以北的綿陽和鹽亭,比起我們當初預料的更為順利,學生估計,元璋將軍(賀國光)和曾師兄如今恐怕做夢都會笑醒。”
“胡說八道!完全是胡說八道!一點兒***覺悟也沒有,此等不利於團結的話,今後休得再言。”
蔣介石嘴上嚴厲批評安毅,心裡卻非常受用。
以目前的進展分析,不出今年底就能把川陝紅軍連根拔除,屆時劉湘再怎麼折騰,也無力改變中央軍強勢入川、長期進駐的局面。
正是因為如此,蔣介石更覺得消滅盤踞在川湘鄂邊區莽莽大山裡的黃漢部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只有徹底消除這一大禍患,何成浚的幾個師才能抽身西進,經川鄂陝交界地區直'插'徐向前、張國燾紅軍的側後,與南線川軍和中央軍各師展開夾擊之勢,就算不能全殲川陝紅軍,也能斷絕紅軍快速北上陝西、逃離戰場的退路,迫使紅軍從川西北和陝甘邊界逃跑,中央軍重兵就能以尾隨追擊的藉口,長驅直入,徹底將四川控制。
可是如今的形勢瞬息萬變,極為複雜,黃漢部一日不除,就有可能給川北和湘黔兩大戰場都帶來意想不到的威脅,如果何成浚部主力部隊放棄對黃漢部的進剿果斷入川,就有可能被黃漢部突破川鄂交界一線,進而投入到本就非常複雜的川北戰場;如果何成浚部主力仍然被牽制在川鄂交界一線,川北戰場的戰略實施又會受到嚴重影響,至少在中央軍主力部隊趕來之前,目前的川北局勢不會有大的改觀。
眼下蔣介石唯一能調動的部隊就是安家軍,蔣介石不止一次設想,命令路程光的兩個暫編師徐徐開進川湘南線,再把顧長風的二十四軍三個師從劉湘手裡分出來,連同劉湘的一個半保安師一起,全都交給善打硬仗和攻堅戰的虎將顧長風指揮,從川鄂江段的長江南岸分頭向南實施壓迫,一步步縮小包圍圈,何成浚的兩個進剿師包括駐紮荊襄一線的三個步兵旅,就能完全抽出來,投入到川北戰場。
但是打算歸打算,蔣介石之前已經答應過安毅要把二十四軍儘快撤回川南、沿川湘黔交界線佈防的要求,現在要是推翻原先的承諾,顯然難以開口,要怪就怪劉湘和何成浚太過無能,擁兵十萬對付賀龍和黃漢兩萬餘眾,竟然打成今天這種無比被動的局面,別說從來沒打過這種窩囊仗的顧長風心裡有氣,蔣介石私下裡都發了幾次火。
蔣介石沒有說話,安毅也不開口,兩人眼睛雖然盯著地圖,可心裡都在敲打各自的算盤。
安毅感覺這麼僵持下去不是個事,'摸''摸'三天沒刮的下巴,低聲問道:
“校長,能不能給李德鄰將軍去份電報?學生估計李德鄰、白健生將軍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建設成果受到損害,他們無非是擔心紅軍主力順著湘贛粵邊境打進桂北,這大概也是白健生將軍之前飛赴廣東與陳濟棠將軍商議的原因。
“如今粵軍三個師生力軍增援粵桂湘交界一線,必定是李德鄰、白健生將軍請求的結果,再加上剿總南路軍薛嶽將軍率領的四個師,近十個師的重兵分佈在贛南、粵北和桂北一線,這還不算三省的地方保安部隊,桂北的危險實際上已經降到了最低點,這個時候,如果能說服李德鄰和白健生將軍採取主動,恐怕要比他們私下裡與何健將軍討價還價要好,至少在中央的號令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