瀰漫著熊熊烈焰和滾滾濃煙的縣城裡,隨處可聞哀嚎和慘叫,隨處可見一片片血流橫溢的死人堆和在死人堆裡拼命掙扎的倖存者,還有許多人被航彈直接命中炸成了碎片,密密麻麻的血肉噴灑得街道、房屋、城牆上到處都是,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氣。
薊縣縣城北部的府君山駱駝嶺,第四十師師長楊九霄從望遠鏡裡看到薊縣民眾的慘狀,搖了搖頭:
“慘不忍睹啊!昨天夜裡,咱們的將士連夜上門,挨家挨戶動員民眾暫時轉移到縣城北面的山裡躲避一下,可是沒人相信***人會用炸彈炸他們,還罵咱們貓哭耗子假慈悲,這些當慣了順民的人,終於知道日軍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麼仁慈了!”
“這一幕和咱們東北淪陷時何其相像?”
副師長王毓麟嘆息道:“當年***人都'逼'到眼皮子底下了,可是愣沒人相信***人真敢動手,結果擁有三十萬軍隊的東北軍,糊里糊塗地就把東三省給丟了,說到底,還是得過且過麻木不仁的思想作怪。我想經過這次教訓,薊縣人民會猛醒過來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這時候師參謀長佟志強快步走到楊九霄和王毓麟身後:
“穿芳峪一線的日軍,緩緩向我草房峪前線陣地'逼'來。根據配屬到我師的特別行動隊偵查所得,我們面對的日軍並不是正規師團,估計是在東北新編成的***步兵旅團,大概有兩個聯隊的規模。”
楊九霄微微有些驚訝:“***,劉峙不是說這一線面對的是日軍的主力師團嗎?搞什麼鬼?”
佟志強搖搖頭:“我也弄不明白,我已經把師特務團全部派出去了,嚴密監控玉龍山和鐵嶺子一線,提防日軍從小路繞擊我們背後。”
王毓麟沉'吟'一下,建議道:“把這個特殊情況稟報軍部吧,看看軍長有何吩咐。”
“好!”
楊九霄再次舉起望遠鏡,看向薊縣南方,只見那裡煙塵遮天蔽地,雖然距離太遠聽不到槍炮聲,但能感受到戰鬥的激烈程度,有些擔憂地說道:“我們這裡面臨的壓力越小,***師和十七師承受的壓力就越重,希望他們能夠頂住。”
王毓麟也舉起望遠鏡,仔細看了一遍後,說:“應該沒問題的,咱們的一一八旅三個團,分別佈置在八里鋪和鳳凰山,隨時可以策應兩師,而且我看了一下,兩師現在還未動用高炮和重炮,估計是留到更緊要的時刻再使用。等著瞧吧,日軍會吃苦頭的!”
楊九霄點點頭:“希望如此!”
邦均鎮南方一線阻擊陣地。
空襲過後,日軍又進行了長達半小時的炮擊,整條戰線挖掘深度達兩米的寬深戰壕,在日軍航彈和重炮的先後***下,早已是破敗不堪,遠近的大樹在連續的炸彈轟擊下,被***的氣流烤焦,就像一支支大火把,熊熊地燃燒著。
籠罩在陣地上方的煙霧還未消弭,日軍重炮的炮擊聲依然在“隆隆”地肆虐著,日軍已經以排山倒海的氣勢,向新一團的陣地發起了猛烈進攻。
“鬼子上來了!弟兄們,出擊!”
暫代團長的李君,從深入防炮彈內部的潛望鏡裡發現日軍的動靜,立即對著步話機大聲喊道。
很快,負責一線防守的一營官兵迅速進入陣地。
此時整個戰線一片狼藉,將士們挖掘了一夜的戰壕被日軍炸塌了小半米,原本需要墊上工兵部隊緊急趕造的木頭支架才能'射'擊的戰壕,現在站在地上就行了。
安家軍***師防守的陣地構築在盤山南麓的緩坡上,地勢呈北高南低,非常利於守軍防守,並且呈階梯狀分佈的前後三道戰壕,也容易形成連續而稠密的火力,需要仰攻的日軍這回遇到的難度不小。
看到黑壓壓的日軍撲上來,身處一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