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在目,中正一直很仰慕加侖將軍卓越的軍事指揮才華,沒想到他竟然是蘇聯元帥。燕謀,我們能否有辦法與遠東聯絡上?轉眼間十年了,中正非常懷念加侖將軍和當年黃埔一干教官。”
蔣介石是一個很富有人情味的人,非常的念舊,對於擊敗的對手,他很少有趕盡殺絕的,比如最初的敵人直係軍閥首腦吳佩孚,他先後透過楊森、張學良和宋哲元之手,月月支付鉅額的養老金;唐生智這位多次反叛他的人,現在擔任全軍軍法總監;寧漢對峙時一度'逼'迫他下野的張發奎,如今委以第八集團軍司令重任;馮玉祥,這位中原大戰的對手,此刻擔任著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兼第三戰區司令官職務;閩變的主要軍事領導人陳銘樞,再次進入軍事委員會;而兩廣事變的主角陳濟棠,現在不僅恢復了其中央委員的席位,還擔任國民'政府'農林部部長,姑且不論這是不是虛職,只說這份寬仁為懷的胸襟,就非一般人能企及。
故此,蔣介石對當年一干黃埔同事的懷念,絕非虛妄之言。
何應欽看到眾將眼中一片熱烈,顯然同遠東合作充滿幻想,忍不住又站了起來:“委座,諸位將軍,請冷靜!現在正值蘇聯援助的戰機、坦克以及槍械彈'藥'等軍火物資運抵的關鍵時刻,我們切不可輕舉妄動。並且,蘇聯的援華飛行員已經在前往南京的路上,若是知道我國民'政府'與其敵對勢力接觸,莫斯科方面會怎麼想?這個時候,我們需要的是冷靜,是保持克制,等待國際形勢的變化。”
蔣介石頭腦一清,立即醒悟過來。
雖然蘇聯的援助,是以中國的鎢、錫、銻、桐油、豬鬃以及茶葉等物資作為抵押的,需要償還,但對目前的中國來說,能多一點戰略物資的儲備,總是好的。而且蔣介石心裡還有一個不為外人道的秘密,雖然江南集團在江西、福建、廣東等地的交易中,給夠了稅金,但是鎢、銻這樣的戰略物資,卻控制在一個私人財團手裡,具體說就是控制在安毅手裡,這是身為國家首腦的蔣介石所無法忍受的。現在能夠利用合約,公然從江南集團手裡挖走原本應該屬於江南集團那一塊利益,既擴充了中央的實力,又能夠有效壓制江南集團肆無忌憚的擴張,這在蔣介石看來,是一種再好不過的交易了。
因此緩緩坐下後,蔣介石對著何應欽感激一下,舉起雙手擺了擺,抱歉地說:“是中正疏忽了,現在國際形勢風雲變幻,我們確實不可輕舉妄動,需要靜觀其變才是雨農,你那裡有什麼收穫?”
戴笠坐在會議室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一直沉默著,把自己當做一塊岩石,不讓人注意到。聽到蔣介石的問話後,他站了起來:
“委座,各位將軍,調查處得到東京方面急報,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大將在長春官邸內剖腹,主動承擔東北戰局不利的責任,裕仁天皇已下詔,命令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監管關東軍事務。”
這個訊息如同晴天霹靂,一下子擊穿了人們的耳膜。
植田謙吉是誰,這傢伙不僅以第九師團長的身份參加了九一八事變,而且還在一二八事變後,以上海派遣軍司令官的身份,參加了第一次淞滬會戰,雖然在這次大戰中對上強硬的安家軍,鬧了個灰頭土臉,但由於在去年二二六兵變後立場站得對,又奇蹟般地當上了關東軍司令官。
這位六十二歲的日軍大將,可以說雙手沾滿了中國人民的鮮血,現在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收場,誰也無法想象。
陳誠對於何應欽的活躍,充滿著警惕,看到對方多次跳出來發言,也不甘落後,大聲道:“植田謙吉的死,證明了東北爆發的戰事,遠遠地超出了我們的想象,現在我們應該好好考慮一下,是趁著日軍陣腳大'亂',我軍趁勢北上,收復故土?還是藉機與***'政府'和軍隊和談,謀求暫時的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