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絕神僧大名一出,場裡赫然靜了下來。岑焱駭然道:“支援天絕神僧?做啥啊?”
肥秤怪低下頭去,細聲道:“支援他……抵禦魔王秦霸先……”伍定遠霍然起身,提氣暴吼:“來人!即刻傳我號令,速將居庸關十萬兵馬調回!”居庸關是伍定遠的發跡之地,也是心腹軍馬所在,眾將大驚道:“都督,使不得!那是防備蒙古人的!”
伍定遠毫不理會,只深深吸了口氣,道:“鞏志,把刀給我!”眾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卻聽伍定遠喝道:“小老百姓行搶的那柄刀,怒蒼軍刀!”鞏志醒悟了,念及王一通的那柄兇刀,趕忙取了過來,交到上司手裡。
伍定遠不再多言,只深深吸了口氣,將鋼刀握在手裡,反覆察看思索。眾人不解內情,可給種種詭異氣氛一嚇,心裡竟也害怕起來。岑焱細聲問道:“鞏爺……到底怎麼了?”
鞏志眉心緊蹙,卻也說不出所以然,此時不只鞏志,人人都想得知景泰十四年發生的大事,可一時之間,卻也不知從何問起。
眾人如墜五里霧中,大都督卻也不說話,只反覆沉吟,低頭察看那柄軍刀,鞏志沉吟道:“你們之中,可有誰帶得紀年譜?”看這紀年譜便是國史通監,欲知前朝舊聞,自須從中來查。眾人搖了搖頭,無人回話,忽在此時。阿秀嘻嘻一笑,自從包袱裡找出一本厚舊破書。岑焱大喜道:“紀年譜!”也是事出緊急,顧不得小童還在翻書,便己夾手奪過。
在阿秀的吵嚷中,鞏志急急翻開年譜,來到了景泰十四年那幾頁,低聲讀道:“景泰十四年三月丙午……怒蒼賊匪犯霸州,陷大城,典史李延、副總兵馬寶、張委戰死。京師戒嚴……”
啊地一聲,眾人軍大了眼,原來景泰十四年,怒匪曾兵臨城下,打得朝廷潰不成軍,當時據點便是霸州。眾人心下駭然,方知大都督何以如此戒慎,他怕舊事重演了。
霸州鄰近北京,相距不過三百里,若以快馬飛馳,半日便能抵達。戰火一旦捲入京城,上從皇室貴族,下至黎民百姓,兵兇戰危之際,人人都會慘受波及,縱使想逃,卻也無處去。
一蓋盞花燈閃耀,四下歌聲舞樂,不絕於耳。可伍家的花棚裡卻是一片寧靜,事關重大,霸州彷彿遇襲,怒王又似現身,倘若此事是真,京師幾成空城。翠杉一臉驚惶,不由靠向燕烽的臂膀,顫聲道:“景泰十四年……那不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就有怒蒼山麼?”
鞏志嘆道:“當然有。當時怒蒼首領便是那位秦霸先。”聽得古人之名,翠杉自不相識,茫然便道:“秦霸先……怎地那麼巧,反賊都姓那個字兒……”聽得此言,鞏志不由微微苦笑:“他當然得姓那個字兒了。他若不姓秦,那秦仲海怕也得跟著改姓了。”
翠杉全然聽不懂,一旁燕烽細聲道:“別再問了,秦霸先就是秦仲海之父,方今怒蒼締寨之主。”乍聞此事,翠杉不由驚呼一聲,方知秦氏父子血脈相承,全是反賊出身。心驚之下,更縮入了燕烽身旁,不敢再說一個字了。
想起改朝換代的諸多死難,眾人怕的怕、驚的驚,棚裡久久無言,自與廣場裡的熱鬧大異其趣。阿秀是個天生好事的,他一旁聽講,只覺這秦霸先好似十分厲害,那秦仲海更不用提了,實乃兒童鬼故事裡的常客。他心裡有些興奮,便偷偷將自己的舊書摸了回來,預備瞧瞧當年大戰的結果。
一片寧靜間,阿秀翻到了下一頁,卻不由咦了一聲。
“四月,賊犯沿邊……召徵北都督柳昂天還入景福宮……制定韜略,制賊於先。”
再來什麼都沒了,連怒蒼兩個字都不見了。阿秀拉了拉華妹的衣袖,低聲道:“什麼是景福宮?”華妹想了半晌,忙道:“好像是太后住的寢宮啊。”話聲未畢,鐵手已然伸了過來,將紀年譜取走了,阿秀仰起頭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