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笑了起來,道:“也罷,算你說對了一半。咱以前確實是個武人,不過不是在正統軍麾下。”阿秀道:“那你是勤王軍。”大漢道:“什麼勤王軍?天女兵?咱年輕的時候,朝廷可沒這套玩意兒。”阿秀茫然道:“是嗎?那你是什麼軍?”
大漢坐了起來,俯身前傾,道:“我效命於柳門,乃是‘徵北大都督’柳昂天手下第一大將。”阿秀咦了一聲:“徵北大都督?有這個人麼?”大漢皺眉道:“怎麼?你沒聽過他?”
“沒……沒有……”阿秀茫然搖頭,道:“那是誰啊?”
那大漢嘆了口氣:“他是前朝的老英雄,算是我打仗的師父,我啊,你爹啊、還有你嘴裡的伍伯伯啊,都在他手底下辦過事。”
阿秀咦了一聲:“什麼?你……你也認得我爹麼?”
那大漢道:“當然。你爹少年時是‘徵北大都督’的幕賓。我則是柳門的頭牌先鋒虎將,你想咱倆認不認得?”阿秀聽他說得煞有介事,不由咦了一聲,喃喃地道:“好怪啊,都沒人和我說過這些事……”茫然半晌,又道:“大叔,這個‘柳侯爺’現在住哪兒啊?還在京城麼?”
那大漢道:“望西天去了。”阿秀訝道:“西天?”那大漢嘆了口氣,道:“死了。”
地窖裡靜了下來,那大漢後背靠牆,默默無言,阿秀也是滿心納悶,不知那大漢所言是真是假。他低頭坐著,便又左顧右盼起來,道:“大叔,這兒有地方出去麼?”
那大漢啊了一聲,道:“你……你要走了嗎?”阿秀道:“是啊,我想回家找姨婆了。”
那大漢默然半晌,只是不言不動,好似有些失望了,阿秀心裡有些擔憂:“大叔,你……你不讓我回家麼?”那大漢醒覺過來,忙道:“不是這樣的,我……我現下功力未復,使不出力氣,等午時一到,自能帶你離開。”阿秀皺眉道:“你……你不會騙我?”
那大漢忙道:“我為何要騙你?你很值錢麼?”阿秀喃喃便道:“好吧……姑且信你一次,那我便留著吧。”聽得此言,那大漢便露出欣慰之色。轉開了臉,自在那兒搔頭。
那地窖深達數丈,若要一躍而上,自是大為不易。阿秀曉得自己出不去了,便在地窖裡巡視一圈,道:“大叔,我方才在上頭見到一個匾額,叫做……叫做……”那大漢道:“徵西大都督府。”
阿秀道:“對對對,這個人是誰啊,怎麼也是個大都督?難道是自封的嗎?”
那大漢拂然道:“別胡說。這位‘徵西大都督’姓秦,雙名霸先,爵號武德侯。方才那霍天龍說了半天,你都沒聽到麼?”阿秀喃喃地道:“沒仔細聽……”左右探看一陣,又道:“大叔,你為何會躲到這兒來啊?難道你也認得那個秦……秦什麼的大都督麼?”
那大漢笑了一笑,道:“他是該認得我的,不過我卻不認得他。”阿秀茫然道:“為什麼?”那大漢伸手朝地下比了比,道:“我還這麼小的時候,他便抱過我了。”說著把手望上一提,舉得天高,笑道:“可我長到這麼大的時候,他卻一命嗚呼了。”
見得這個手勢,阿秀不由“咦”了一聲,情不自禁想到城頭上見過的那位“三眼大叔”,他心頭怦怦一跳,忙道:“對了對了,大叔,我想和你打聽一個人……你聽了可別笑……”
“哈哈哈!”那大漢笑了幾聲,道:“好啦,已經笑過了,要找誰便說吧。”阿秀低聲道:“我……我想找我的……我的……”那大漢笑道:“怎麼吞吞吐吐的?小小年紀,便想找老婆啦?”
阿秀臉上一紅:“才不是,我……我想找我的……”低下頭去,細聲道:“親生父親。”
那大漢本還呵呵直笑,聞得此言,笑容便已僵住了。阿秀怯怯地道:“你……你聽了可不能笑。我……我小時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