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又想道:“哼!叔叔最瞧不起我了,一聽我要做大官,他就來妒嫉,真是可惡。”
皇帝點了點頭,忽地想起一事,皺眉道:“江大清,朕提醒在先,這‘皇門官門正’要服侍年輕女子更衣沐浴,你可受得了委屈麼?”
江大清大喜欲狂,暗想道:“安道京果然沒騙我!”忙道:“服侍女子更衣沐浴,乃是臣生平之職志,絕無委屈可言。”
皇帝微微頷首,道:“難得,難得,堂堂的進士居然忍得下這口氣,不簡單。”他忽地眉心糾起,又道:“可這官職有個大大的難處,只准與大臣女子打牌聽戲,喝酒唱歌,卻決計不準讀書,你身為儒生,可受得了這個悶麼?”
江大清一身本領,全在“打牌聽戲、喝酒唱歌”八字箴言上,聽得此言,那是正中下懷了,當場大喜道:“皇上莫要擔憂!臣粉身碎骨,也要把事情辦好!”
皇帝嘆道:“真是委屈你了,好吧!朕便把這個官職給你。”
江大清下跪磕頭,大聲道:“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江大清磕頭不休,卻見皇帝轉過頭,問向劉敬道:“劉總管,這種事以前有先例麼?”
劉敬道:“啟稟皇上,前朝秉筆太監王英是以秀才身分入宮,想來也能算是一個前例。不過以進士身分進宮的,這位江探花卻是史無前例。”
皇帝微微頷首,道:“有先例就好。只是他這麼大年紀,還能割得麼?”
江大清忽起不妙之感,心道:“這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還能割得麼?”
劉敬笑道:“皇上放心,老臣親自操刀,保他萬無一失。”說著往江大清胯下瞄了一眼,點頭道:“看東西這麼一點點,不挺難割。”
江大清恍然大悟,方知這“皇門官門正”乃是內官,需得淨身方能為之,他大驚道:“不要割!我不要做‘皇門官門正’了!”
劉敬笑道:“君無戲言,皇上已經賞給你了,你怎敢反悔?”
江大清倉皇看向江充,驚叫道:“叔叔!叔叔!救命啊!救命啊!”
江充嘆息一聲,掩住了臉面,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求情。
群臣鬨堂大笑,秦仲海與盧雲兩人自也忍俊不禁,一個殿內,一個殿外,都是笑得人仰馬翻。
第八章 西角牌樓
眾人午宴已畢,各自出得宮來,卻見江充仍在與皇帝低聲哀告,皇帝面無喜怒,江充苦苦哀求,卻不知結果如何。
秦仲海躲在殿外,心下暗笑道:“江大清這下給人喀喳一刀,恐怕要嗚呼哀哉了。”
秦仲海極目望去,只見盧雲逕自與顧嗣源去了,自知好友要去尚書府作客,心下不禁替他高興:“這盧兄弟在金鑾殿上揚眉吐氣,滿朝文武無不欽佩他的文才,顧大人一個開心,說不定要把愛女許配給他。”轉念又想:“可那楊郎中也是一股腦兒的愛慕這位顧家小姐,這可是個什麼了局?照老子看,這兩位讀書人可有得鬥了。他奶奶的,顧大人怎地不多生幾個女兒出來,最好連老子也能分上一個。”
卻說盧雲一路步行,親自伴隨在顧嗣源轎旁,到了顧府大門,莫名之間,盧雲忽感心中激盪,一時竟是百感交集。他回首看去,望著遠處的一家小酒鋪,想起自己一年前還每日來此借酒消愁,再看此時身穿朝服的自己,直有恍若隔世之感。
只聽嘎地一聲,顧家的大門已然開啟,裡頭的小廝家丁紛紛奔出,高喊道:“老爺回府啦!”
顧嗣源自行掀開轎簾,便從轎中緩步走出。盧雲連忙上前,在旁躬身相迎,這動作卻是他在揚州做書僮的習慣。
顧嗣源微微一笑,拉住他的手,道:“雲兒,你已是方今的進士狀元,對人不必再這般恭順了。”
盧雲搖頭道:“盧雲一向只在顧伯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