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一晃,便向盧雲衝來,勢道快絕。盧雲見他武功高明異常,知道此人絕非易與之輩,當即快馬加鞭,死命往前衝去,口中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善穆侯身旁護衛見街上有人鬥毆,一起拔刀出鞘,勒馬止步。
盧雲只覺胸口氣悶異常,但此刻性命攸關,腳下雖已痠軟無力,仍是靠著一股毅力支撐,朝著善穆侯車隊奔去。
卓凌昭叫道:“站住了!”掌力已然襲到身後,盧雲知道此掌來勢猛惡,已然避無可避,心中一酸,自知無幸,當下將羊皮塞入伍定遠懷裡,跟著凝運內力,護住了後背。大叫道:“伍兄,來生再見了!”
只聽砰地大響,一股強猛內力震來,盧雲後心結結實實地捱了卓凌昭一掌,他藉著這一掌之力,猛地雙手一振,將伍定遠奮力丟出。只是這掌好不雄渾,盧雲本已身受內傷,此時更是口吐鮮血,脫力倒地。
伍定遠如脫線風箏,遠遠地飛了出去,眼看便要落到柳昂天身前。盧雲趴在地下,勉力望去,知道這番辛苦終於有了代價,雖然身上重傷,嘴角還是露出了一絲微笑。
誰知安道京大喝一聲,叫道:“哪裡走!”竟是飛身來搶,此人身法快絕,如同大鳥般的朝伍定遠撲去。
盧雲驚叫道:“不要啊!”他想要出力阻攔,卻是心有餘力不足,想起這些日子的艱難患難,如今自己舍卻了一命,伍定遠仍是不免,心中不禁大痛,口中鮮血疾噴,便暈了過去。
第四章 風流司郎中
深秋的日頭照下,京城的石子路上傳來清脆的馬蹄聲,前方銅鑼響起,官差口中大聲誦道:“閒人迴避——肅靜讓道——”一名灰衣漢子坐在馬上,跟在一眾官差之後,耳聽眾人大聲頌念,他輕輕打了個哈欠,好似有些倦了。
這灰衣漢子微胖身材,臉如滿月,神情世故通達,乍看之下,好似行路間渾不用心,但若仔細察看他的神情,便會驚覺他那雙小眼直如鷹隼一般,不住瞅著街角四處,可說銳利至極。
忽聽背後有人輕輕咳了一聲,那灰衣漢子雙目一亮,忙轉頭去看,只見一名老者身著戎裝,滿臉正氣,正自低頭咳嗽,那灰衣漢子忙道:“侯爺怎地咳嗽?可是昨夜受了風寒?”那老者抬起頭來,搖了搖手,示意他不必多慮。
話未說完,忽聽馬蹄聲響,行伍間一騎掉轉馬頭,那馬上坐的不是軍官,卻是名年輕公子。只見他策馬過來,問道:“怎麼了,侯爺可是有事?”日光下這年輕公子足跨駿馬,腰懸長劍,俊美的瓜子臉蛋雪白如玉,端是潘安似的好樣貌,灰衣漢子搖了搖手,笑道:“喉頭癢,沒事的。”那年輕公子點了點頭,不再多說,提疆一振,便又駕馬前行。
這灰衣漢子看著他的背影,心道:“楊郎中還是老樣子,凡事總是小心把細,連清個嗓子也不成。嘿嘿,有他在這兒看著,我可清閒多啦!”想到此處,嘴角便泛起微笑。他自識得這公子以來,已有七八年了,平日見他溫文儒雅,好似個讀書人一般,其實這公子一旦發起威來,把那兩條眉毛高高斜起之時,嘿嘿,那時的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哪。
正思索間,忽聽一名軍官低聲道:“韋護衛,那小姑娘在幹什麼?怎地攔了咱們的路,莫非是要告誰的狀麼?”灰衣漢子定睛看去,只見路邊奔出一名少女,臉蛋羞紅,卻不知要做什麼,那軍官嘖地一聲,正要上前攔阻,灰衣漢子伸手一揮,笑道:“不礙事,你別過去打擾。”那軍官給這麼一攔,只愣在當場,皺眉道:“嘿,真沒事麼?”灰衣漢子嘻嘻一笑,搖了搖手,要他靜靜旁觀。
眾官差不知那女孩意欲如何,都停下馬來,眼見大隊人馬給阻在道上,那軍官看實在不能再拖,便要上前喝問,忽見那女孩兒羞紅粉臉,輕移蓮步,卻是朝那年輕公子走去。
那軍官正要上前,忽見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