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他常年習武、體力優於常人,還是因為中了媚藥、慾求不滿……總之離朱清楚地記得自己昨晚只壓了他一次,然後反被他壓了半宿……直接導致她現在腰痠背疼腿抽筋。
手指輕柔地滑過他線條深邃的臉頰,卷卷的睫毛顫抖著在眼下投出兩片陰影,平日裡冷如冰霜的眸子輕闔,嘴唇微微翹起,宛如純真無邪的稚童。
離朱翻身下床,穿戴整齊後便走出了房門,沒有看見白琥珀在她推門而出的剎那,緩緩睜開了雙眼。
門外,清冷的秋風吹得她打了個寒戰,苦柳下菡萏正荒,秋意也似乎又蕭瑟了幾分,連初生的陽光都變得有些慘淡。
忘川呼吸平穩,看樣子已沒什麼大礙。倒是春橋蜷縮在軟榻上凍了一夜,小小的身子一片冰涼。
離朱抱了他回房,又扯過被子把他裹得嚴嚴實實,隨後看了看天色,轉身向府門走去。昨夜發生了太多事,入睡的時候已近天明,沒想到一覺睡到了黃昏時分。
荼靡他……快要過門了吧?
“主子?”沈秋實急匆匆走來,看見離朱的時候神色一滯……明明還是和昨日一模一樣的面孔,怎麼感覺像是從內而外煥發出了光華,將整個人映襯得宛如新生?
“哎?怎麼了?”離朱見她神色異常,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沒發現什麼不妥。
沈秋實也意識到自己逾矩,忙收了探究的目光,低頭看著腳尖。“主子恕罪,是羅公子……”
她話音未落,羅瀟湘已信步走來,見到離朱後也怔了片刻,隨即便拉著她出府,上了自家的馬車。
“呃……羅公子,敢問你要帶我去哪兒?”離朱看他欲言又止地望著自己,心下幾分詫異。
羅瀟湘沒說話,看向她的目光中似有深深的憐惜和不忍,許久,才緩緩開口。“離朱姑娘,我……奴家、奴家昨日聽說、聽說荼靡公子他……要、要嫁給餘太師了……”
離朱身子一顫,慘淡地笑。“原來是這件事,我昨日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了?離朱姑娘,你不去把他找回來?”羅瀟湘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去。”離朱輕輕搖頭,看著馬車一路駛向太師府。“羅公子,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荼靡他選擇了放棄我,而我……我選擇了忘記他。”
忘記他?
羅瀟湘沉默不語,在心裡暗暗消化著她的說辭,不知是該為自己欣喜,還是該為她難過……
西蜀歷來的傳統都是娶正夫過正門,娶側夫走偏門。而餘太師為博美人一笑,竟甘為天下人嗤笑,執意從正門迎娶荼靡。
羅府馬車停在太師府外一處僻靜的小巷內,府門口張燈結綵,前來道賀的人已是車馬盈門。羅瀟湘其實隨身帶著請柬,但這時卻不知是否應該拿出來。
就在他正猶豫不決的時候,送親的隊伍已吹吹打打到了府門外。轎子落定,餘太師三支連珠箭射來,在轎門旁乾淨利落地排成條直線。
喜婆一左一右攙了荼靡出轎,修長纖細的身體上一襲大紅衣袂,豔麗得宛如天邊的晚霞。
有多久沒見他穿他最喜歡的紅衣,有多久沒擁抱他散發著花香的氣息,他的背影被通明的燭火拉得那麼瘦那麼長,漸漸稀薄出了她的生命……
“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人了。我在哪兒,你就要在哪兒。我讓你往東,你就不準往西。我讓你穿棉襖,你就不能穿皮衣。我生,你生。我死,你死。”
荼靡,你讓我生或者讓我死、讓我愛或者讓我恨、讓我記得或者讓我遺忘,你緊緊抓住我的手,又放開讓我走……你笑得高高在上、若無其事,而我卻只能躲在無人的樹洞裡,獨自將思念鑿穿。
“離朱,你可知道,我寧願親手殺了你,也不想看到你將來對我不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