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山。
美人的魅力啊,果然男女通吃,老少咸宜,人畜不分。
離朱不知道,一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後,直到當年看熱鬧的少年都已兩鬢斑白、垂垂老去,雪山小鎮上的人們還是在津津樂道:那一日,醫仙荼靡是怎樣的紅衣勝火、絕代容姿……
曖昧與反曖昧
“小川寶寶,把你的六脈神劍傳給姐姐吧?”離朱很狗腿。
“阿羅姐姐,小川真的不會六脈神劍……”小白兔很無辜。
“不叫六脈神劍?莫非是段氏一陽指?”離朱愣神,看著小白兔蹦蹦跳跳的背影暗自發呆,以致於沒聽見身後有人喚她。
美人皺皺眉,柔情似水的呼喚潑了個空,氣壓瞬間低迷。
“你心裡到底還有沒有我?”空中一道青光閃過,離朱捂著腦門兒蹲了下來,腳邊滾過來一枚圓滾滾的暗器——青皮羅漢果。
“主子,您是不是嗓子痛?小的給您熬羅漢果豬肺湯去!”
“我嗓子不痛……”是心痛啊,心痛!
離朱向後挪了挪步子:“啊!那您慢慢賞花,小的打掃閣樓去鳥。”
“你一個時辰前才剛打掃過的。”美人亦步亦趨。
離朱再退:“那個……劈柴呢?”
美人再跟:“小川劈過了。離朱,別再躲我了……”
輕聲的呢喃彷彿嘆息,玫瑰色唇片如朝花凝露,緩緩向離朱靠攏,微闔的眼眸中包含著旖旎的光……離朱下意識閉了閉眼,有什麼地方,似乎,不對!
“主子!”她一把推開荼靡。“小的還有一鍋衣服沒洗,小的、小的……先走了。”
荼靡沒說話,只是默默放開手,望著絕塵而去的倩影,眼眸中一點若隱若現的哀傷。冬日已盡,春風送來幾瓣零凋的梅花,落在她墨色長髮……
離朱的記憶是從十三年前開始的。
那一日,喬家正夫帶獨子去白馬寺禮佛,在菩提樹下遇見了奄奄一息的她。她渾身是血,氣若游絲,眼睛裡卻有最強烈的求生慾望。喬家正夫見她可憐,又尋不到她的家人,便帶她回喬府醫治。
可她醒來後,卻全忘了前塵過往。喬家主母見她見她年紀雖小,卻聰明伶俐,遂留她在府裡當了丫頭,又因她年時四歲,故取名阿四。
彼時的喬阿四隻是個平凡的小老百姓,人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報答喬府的救命之恩,再攢些銀子為自己贖身、開個小買賣、娶一房夫郎、生兩個漂亮娃娃。
只是現在……似乎一切都亂了。
離朱知道自己在逃避,可她也有自知之明:就算美人真的喜好女色,也不會對她這樣一個乏善可陳的小丫頭動心。還有小白兔,若說是四歲之前認識的故人,倒還有情可原,可是那隨便指指誰,誰就暈倒的邪門功夫……實在匪夷所思。
再說,美人和小白兔似乎是認識的,他們之間達成了什麼共識?離朱不問,不代表她不在乎,只是不願。
最後,也是最最重要的……她真的不想GL啊!
離朱晃晃腦袋,惡狠狠搓著手中金絲繡雲紋的大紅錦袍。天下間,能把這惡俗的紅衣穿得媚骨三分卻又仙氣脫塵的,怕也只有她家主子一人了。
“阿羅姐姐,你又在給荼靡洗衣服?讓他自己洗去!”小白兔不知從哪裡蹦了出來,愈發和美人一般的神出鬼沒。
離朱含笑,帶著泡沫的手指輕劃過小白兔精巧的鼻尖:“小川,現在是咱倆寄人籬下,說大話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阿羅姐姐,咱們走吧,小川不願再看你吃苦了。”小白兔一個熊撲,壁虎一樣掛在離朱身上,天真無邪的眼裡浮現出兩朵晶瑩淚花,看得離朱小心肝一顫。
“小川……我、我早上剛起床,牙還沒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