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一片片青、赤色交替灼燒的火焰忽明忽暗。
她在十大冥殿中轉了一圈,陪轉輪王聊了聊天,問泰山王要幾口茶吃,找秦廣王撒撒嬌,順便氣得楚江王原地跳腳……
冥界中的神、仙、冥使和鬼差都有自己的職務,只有她因為是佛祖遺落在忘川河中的青蓮花仙而沒有任何差事,整日飄來蕩去、遊手好閒。日子悶得要命又過於悠閒,所以她經常愛心氾濫地四處幫忙,只不過她的修為實在太高,常常好心辦了壞事。
因此冥界中的人們每每看見她,都是又驚、又喜、又恐、又懼。
雖然沒有封神,但她的修為卻早已超越了很多天界上神,若論單打獨鬥,連十殿閻王都遠不是她的對手。某次小股魔兵入侵冥界,她正在平等王殿裡習字,聽聞訊息後,風一般衝了出去,不多時又衣不沾塵地風一般衝了回來。
平等王見了,以為是魔兵已被擊退,令她白跑了一趟。後來才知道,是她以一人之力,在須臾之間擊敗了上百魔兵,而自她出去至回來,之前臨摹的字的墨跡竟還沒有乾透……
她越過忘川河,眼前一片純淨無暇的花海,彷彿碧落宮的織女們用最上等的天絲織成的雲緞,花瓣反轉如龍爪,一株株映雪瑩白。
花叢中,仰面躺著一個男子,身上的白衫幾乎和春彼岸花融成了一片。那男子周身籠罩著淺淺流動的光華,墨色長髮鋪散在霜雪般純白的花田中。他微睜著雙眼,靜靜看天。琥珀色的眼眸清和悲憫、洞若觀火,彷彿被雨水沖刷過的玉石,又彷彿是不惹塵埃的菩提子。
她站在離他幾丈遠的地方,定定看他,明明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卻又不敢再上前一步。他是她心目中最美好的畫卷,冷清淺淡、綿延悠長,哪怕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只是默默站著,都能夠洗盡世間的所有哀痛。
“你來了?”他似乎察覺到她的存在,緩緩坐起身來。
她點點頭,心臟撲通撲通地亂跳,下意識地嚥了咽口水。“曼、曼朱沙,我可以……聽你吹玉屏簫嗎?”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垂頭看著腳尖,生怕他說出拒絕的字眼……無論她在別人面前多麼恣意,無論她的名聲在三界中多麼響亮,在他面前,她始終是那顆被他從睡夢中喚醒的青蓮子。她千方百計地接近他,只為再看一看他為她展露的笑容,或者,能在他身邊多待一剎那也好。
曼朱沙一怔,好看的眉毛微微一皺,隨後搖了搖頭。“阿羅,對不……”
“啊!沒關係!沒關係!我知道你很忙,打擾了你,真的很抱歉。”她訕訕笑著,心臟卻已疼得擰成了一團……即使,求再多次又有什麼用,他根本,連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他永遠對她彬彬有禮,卻永遠拒她於千里之外。
幾乎難以忍受的疼痛,從心深處逐漸蔓延到全身。她背過身,不自覺地捂著胸口,一步步走回到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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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腰身略微弓著,像一朵行將凋謝的青蓮……提前開花時所受的一千刀凌遲之苦又算得了什麼?她心痛得就要死了,卻又看不到盡頭……
這種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羅兒又在嘆氣了……”婉轉如天籟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她眉心一動,驚喜地轉過頭,隨即卻又神色微黯,拍了拍身邊的土地。“坐吧,小修。”
他漫然一笑,挨著她坐下。大概是剛剛經歷過戰事,他沒有穿天衣,而是穿了一身金黃色甲冑,配著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