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不好,半眯起眼睛,甜甜一笑。“既然如此,本侯想要住在殿下您的寢宮,不知可否?”
她話一出口,立即悔青了腸子,正要說些什麼圓圓場,卻見羅修已俯身下來,笑眯眯的眼眸中閃爍著正中下懷的精光。“春風侯要與本王同室而居,本王自然求之不得……”
他二話不說,牽起離朱的手,往後殿走去,留下一屋子的鮫人官員面面相覷,用鮫人語言大眼瞪小眼地交換著八卦情報。
“殿下四百多年來從沒笑得這麼溫柔,其中肯定有詐。”
“那個什麼什麼侯居然敢開口要殿下的寢宮,說不定現在已經被騙到後殿咔嚓掉了……”
“不會吧?人家好歹也是西蜀使節,不能這麼光明正大地殺吧?”
“以殿下的手段,嘖嘖……”
“你們不要命了!竟敢議論殿下……”
彼端的鮫人們瞬間安靜下來,一個個噤若寒蟬。殷銳卻暗自翻了個白眼,同情地瞥了他們幾眼,隨即又端起自己面前的海螺酒盞,一飲而盡……可憐的人們啊,他們眼中那尊貴無上的鮫王殿下,恐怕此刻正和每個初墜情網的傻瓜一樣,圍在心上人身邊團團轉。
然而……更可悲的,卻是她們那個清秀文弱的春風侯。人家鮫王明明已經被愛情衝昏了頭腦,她卻還是屢戰屢敗,看起來毫無翻身的餘地。
殷銳執杯,長嘆一聲,眼底泛起暖暖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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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正殿不遠的後宮中,卻是另一番光景——心情愉快的男子哼著小曲,拉著咬牙切齒的女子一路小跑。
“鮫王殿下,請放開本侯!”
“阿朱剛才不是在百官面前,親口承認了要住在修的寢宮麼?”
“隨口說的,不算數!”
“君子言必行,行必踐。”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離朱惡狠狠地甩開羅修的桎梏,發現自己想都別想在這個可恨的男人面前維持風度。因為不管她對他如何,他總能輕而易舉地激怒她,或是讓她陷入極端的恐懼……
羅修雙眉一挑,雙臂抱於胸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自古以來,士大夫都最重名譽,阿朱貴為春風侯,娶了風頭最勁的卉王爺,可謂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今又與失散已久的愛人、親兒團聚,正是春風得意,應了名號……阿朱,又為何會不為君子,而要甘當小人呢?難道不怕被天下人恥笑?還是說……阿朱根本不在意?”
離朱聞言,臉色鉅變。她沉默了片刻,略略偏過身子,留給羅修一個落寞的側臉。光線泛著淡金色光芒,斜打在她身上,形成一個柔和溫暖的剪影。
她低垂著眼睫,掩去了一點破碎的幽光。“我,自小慘遭家變,在別人府上做丫頭,沒讀過什麼書,也算不上士大夫。我向來膽小,沒有崇高的理想,最大的願望便是一家人平安喜樂,更談不上為國民天下拋頭顱、灑熱血……”
她輕輕嘆息,微側著臉頰,幾縷烏黑如墨的長髮盤桓在肩頭,勾勒出溫婉的弧線。“殿下所說的君子、小人究竟有何區別,我著實答不上來。不過我想,君子應是有所為,而有所不為。我雖不願惹是生非,卻也最勇敢無畏,為保自己至親至愛之人,雖萬死而不辭。”
離朱轉身,定定看向羅修海藍色眼眸。“殿下,我怕疼,但我不怕死。然而你若以我的家人要挾我,那大約……我也是不怕疼的。”
羅修一怔,不動聲色地看她……沒想到一次小小的試探,竟引來她那麼強烈的反應。
一直以來,她都像個麵糰般地任他挑 逗、任他揉捏,以致於他覺得她是一汪溫泉水,清澈見底、溫暖宜人,可是原來,她也是有逆鱗的,也會在別人觸碰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