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也都沒落下……現在才擋起來,似乎晚了一些。”
離朱臉頰一紅,覺得他說的有理,便往水裡縮了縮身子,訕訕放下手臂,然而隨後卻又驀然睜大了眼睛,指著羅修,語無倫次道:“脫、脫……你……脫衣服……為什麼?”
“修脫衣服,當然是服侍阿朱沐浴……”羅修斜瞥她一眼,縱橫鄙睨的王者之氣瞬間震得她屏息靜聲。他滿意地笑笑,收斂了氣場,繼續悠閒自得地褪去了衣衫,舉手投足之間都優雅地宛如高貴的天鵝,又魅惑得彷彿暗夜罌粟。
藍色鮫服貼著筆挺細緻的背脊滑落,半露出瑩白得透明一般的肌膚。他略微抬高手臂,撩起金色的長髮。髮絲飛揚,在身後劃出一道道黃金水紋,如陽光的碎屑透過層層樹蔭斜灑在肩頭。
羅修緩緩轉向離朱,白玉雕琢般的臉頰微微側著,紅珊瑚色的嘴唇翹起淺淺的弧度,海藍色眼睛閃爍著寶石的光澤。他的身材比例極度完美,雙肩圓潤流暢,手臂修長有力,腰腹部以下的線條隱約藏在水中,在氤氳的水汽裡形成令人血脈賁張的剪影。
離朱呆滯地微啟著雙唇,下意識嚥了咽口水,喃喃自語:“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秀色可餐……”
羅修挑挑眉,一手環住她,另一手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傷口,用錦帕擦拭著她的身體。“阿朱若想吃了修,修便甘願為阿朱烹肉拆骨……只不過此刻不行,還需要等些時日。”
“哎?為、為什麼?”
“因為阿朱大病初癒,飲食須得清淡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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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歷嘉延十三年十月廿七,羅修照例會見群臣,離朱獨自在花園中曬太陽,一面掰著手指頭算了算日子。鮫國雖然陽光和煦,西蜀卻已是孟冬時節,必定萬物蕭條、暮景寒森,天地間一片清寒。
這三個多月,他們……一定拼了命地在尋找她。
羅瀟湘和荼靡俱是七竅玲瓏之人,若是在四國境內找不到她,必能想到須彌海中的鮫國。
只是縱使他們想到了,又能如何?
荼靡之前借楚江王的法器強行渡過禁制,已是元氣大傷。忘川在人間時日尚短,還不能熟練控制自己的神力。喬靈素只是普通的冥使,力量有限。而白琥珀與羅瀟湘都是肉體凡胎,更無法同日而語。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離開。
只不過最開始的時候,她是身不由己,無法拖著支離破碎的身體長途跋涉。後來身體漸漸好轉,她也幾乎無時無刻不心急如焚地想要回去,可是每次望見羅修光輝璀璨的眼眸,衝到嘴邊的話便又生生憋了回去。
不知道那封報平安的家書,縈有沒有找機會送出去……
離朱輕輕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巨大的娑羅樹樹冠,長卵形的綠葉中夾雜著或白或黃的花朵,宛如一片片翻卷瀰漫的雲霧。
她的耳邊不斷迴響起春橋曾經說過的話——“主子,縱使蜉蝣的生命只是短短一瞬,我也心甘情願地陪她這一瞬!”
只可惜,她不是含煙,羅修也不是春橋。含煙可以只守著春橋一人,她府中卻早已夫侍成群。而春橋只是位卑身輕的小侍從,羅修卻是威懾六合八荒的天之驕子。
離朱越想越頭痛,正要閉上雙眼小憩,卻聽見一個低婉的聲音在耳畔輕聲喚她。“離朱姑娘,喝藥了。”
“喝藥?”離朱眨眨眼,探究地看著面前那未曾見過的美貌宮女。
那宮女點點頭,低眉順目地捧著一隻貝碗,碗裡盛著黑幽幽的湯汁。“回姑娘的話,殿下今日事忙,一時脫不開身,讓奴婢服侍離朱姑娘喝藥。”
離朱怔了怔,清澈的雙眸凝在美貌宮女身上,片刻後,低聲問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