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一半卻自覺的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下去了。趙頜卻無所顧忌,只是沉聲說道;“正是,這次涉及調整的各地大小官員十二名,這陽邑縣令只是其中之一。”
趙信猶豫了一下問道;“難不成這次真要這麼大的動作,你們不擔心主父的過激反應嗎?”
趙頜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道:“主父不會的,也犯不著。”
趙信一怔,詫異道;“為何?”
趙頜並未說話,而是揮筆刷刷刷寫下了十二人的名字和官職,一言不發的遞給了趙信。
“你且看看,能看出什麼嗎?”
趙信接過細細看了一會,說道:“這次所涉及的官吏具都是五百石以下,似乎無一要職。”
趙頜面色如水道:“對,也不全對,你再看看。”
趙信又看了半天,才猶豫著說道;“好像都是與錢糧有關之人。”
趙頜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點了點頭道;“正是,這次所動之人大多是我治下之人,或者與錢糧有關的小吏。如這陽邑,雖是小城,卻是北地太倉所在,代地和晉陽的軍糧皆出於此處。”
趙信愣了許久才面帶驚愕的說道;“父親,你們是想透過這舉控制我趙軍的調動,可對?”
趙頜點頭道;“不錯。主父在軍中的影響力無人能及,即便繞過虎符想來也能輕易調集軍隊,尤其是精銳的邊軍。但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大軍若是行軍不可能調撥糧草的。按照我趙軍軍制,非戰時糧草調撥是五日一次,五日的時間,代地和晉陽以北的威脅儘可去也。”
“而且這次調動的官吏具是五百石以下,不需要經過朝議,這樣就等於繞過了主父,肥義可以直接任免。這些人大多都與主父無關,談不上是主父的人,所以主父恐怕不會有什麼察覺。至於那樓緩,他的內侄貪汙在先,證據確鑿,他自然不敢向主父告之此事。”
趙信嘆道;“父親,說道心計城府,主父當真不是你們的對手,輕飄飄的一招就將主父最為依仗的大軍威脅消去大半,當真厲害。”
“只是父親,我不明白你為何對我說這些,難道你不怕我去向主父告密嗎?”
趙頜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我為什麼要怕,你生是我趙頜的兒子,死仍然是我趙頜的兒子,你可曾見過有老子怕兒子的。”
“我告訴你這些無非識相告訴你,我們之間的衝突已經無法避免了,這只是一個起點,將來之事誰也無法預料。”
頓了頓,趙頜神情有些凝重,又問道:“我且問你,私自調動井陘守軍之事,是否主父故意自己所為,以此為要挾向大王和肥義要價?此事你是否也參與其中?”
趙信聯想起韓勝對自己說的話,心中倒是明白了大半,苦笑著搖了搖頭道;“父親你太高看我了,我雖是主父身邊的近臣,但那些軍中老將一直對我的身份顧忌極深,核心之事我大多都不會參與,所以你若問我我也答不上來。”
“但依我對主父的瞭解,以他高傲的性子,是不屑於做這種事情的。否則依照如今的形勢,他大可以直接揮兵攻入邯鄲,強行奪回權力,又何必捨近求遠,靠著這些不入流的手段與你們相爭。”
趙頜聽到兒子並沒有參與其中隱瞞自己,這才面色稍緩,又沉吟道;“那會不會是另一種可能,是樓緩私底下所為,或者是安陽君自己?”
趙信搖頭道;“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與他們二人皆不相熟,交情只是一般,這等大事假若真的是他們所為,主父都被瞞在鼓裡,更何況我這小小的都尉呢。”
趙頜皺眉沉思半響道;“今日肥義回到宮中後急向大王提起此事,大王便招我們幾人入宮相商。我當時就有些懷疑是樓緩和安陽君他們搞的鬼,如今想來倒是十分可能,因為他們在此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