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名小宦官這才恍如夢醒,急忙上前手慌腳亂的將善姬拖起,也不顧她的掙扎,用力將她拖了下去。
善姬悽慘的哭喊聲久久才得以小覷,姬職閉上了眼睛,仰天深深吸了口氣,手中的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皮肉只中,滿臉的苦痛之色。
忽然拔出了袖中匕首,狠狠的向自己的手臂割去,頓時血如湧出。卻終究沒有回頭,任由她的哀求之聲消失在甬道中。
一旁伺候著的宦官們頓時慌了神,連忙上前為他包紮上了傷口。姬職忽然睜開眼睛厲聲道;“傳寡人旨意,今後王宮之內,若再有靡靡亂性之音擾了寡人的心志,無論是誰,一律殺無赦,”
“諾。”一眾人急忙應聲領命,面色皆是惶恐。
唯一沒有回話的就是在遠處正靜靜站在那的蘇秦,他看著臺上所發生的一切,目睹著善姬被毫不留情的拖走,卻始終未發一言,只是靜靜的看著。直到姬職轉過身來看著自己,這才不慌不忙的彈了彈袖襟上的灰塵,正色踏步入內。
“參見王上。”蘇秦微微一躬身。
“蘇相免禮。”姬職平聲說道,手臂仍任由宦官包紮著,大概是因為牽動了傷口,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蘇秦在一旁靜靜站著,看著姬職左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傷疤,心中忍不住微微一嘆,猶豫了下還是婉轉出言道;“王上,您的心意臣下很是瞭解,只是過剛則易折;強極則受辱,凡事需把握張弛尺度。一張一弛,方為文武之道。”
姬職呼吸聲漸漸平緩下來,緩緩轉過身來望著蘇秦,如玉的臉龐上卻有著極不相稱的滄桑之色,聞言苦笑道;“蘇相所言極是,只是留給寡人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寡人即位與亂世之中,臨朝於國破之時。父王和王兄先後被奸臣子之所殺,燕國國土淪喪,士民死傷無數,薊城更是被齊人佔據了長達四年,我妻妾子女,除了妻子跟隨在我在韓國為質外,其他皆慘死在齊兵之手。”
“這是何等的奇恥大辱!我燕國自召公被武王封為北伯之後,一直掌管的是對戎狄的討伐權,是北方諸侯的約長,即便是強盛時期的齊桓公,晉文公也是對我們燕國尊重有加的,如今卻讓齊國如此羞辱!我姬職不報此仇,今生死不為人,死後絕不入太廟!”
說到這裡姬職的呼吸聲逐漸急促,嘴角抽動,緊緊的握住拳頭道;“所以寡人自即位後夙興夜寐,每日勤於政事,將以前喪志的喜好全部摒棄,就立志要滅齊復仇,以雪這等奇恥大辱。”
“可是寡人極為已逾十四年,卻仍然收穫甚微,我如何能不心急如焚!我還會有多少個十四年可以等待,寡人已經沒有時間了,沒有時間了呀!”
說道最後的時候,姬職幾乎是咆哮著說完,拳頭緊握,怒目圓睜,直視著蘇秦。
看著已經陷入瘋狂狀態的燕王,蘇秦心中不由生出看了一絲憐憫。他太瞭解這個燕王了,這世上沒有誰能比他蘇秦更瞭解燕職的。
這個年紀輕輕便被推到了風浪口上的公子,在前二十年多年來根本就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能夠繼承燕國的大統。畢竟在他之上,還是長兄太子平,還有另外嫡親三個哥哥,即便是太子平出了什麼變故,怎麼輪也輪不到他繼承王位。
第八十章 臥薪嚐膽(二)
所以自小聰明的姬職就明白了明哲保身這個道理,從來不爭從來不搶,對待父王恭敬孝順,對待兄長們謙卑有加。當他的父王漸露昏庸,迷信起來禪讓之說後,不但將國事悉數託付給了相邦子之,還將國內三百石以上官員的官印全部收回,以此增加子之的威望。太子平和諸位公子為了對抗子之,紛紛結交軍中重臣以求自保。
政治嗅覺靈敏的姬職早早就聞出了燕國國內的濃濃殺氣,這時正值韓國與燕國定立抗趙盟約,需要交換宗室子弟互相為人質。原本這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