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肺片"便帶著他們上山.山路邊怪巖林立,石骨嶙峋,樹木蕭疏,曲徑通幽.爬了一段路後,那山道越來越險.眾人小心上了一道狹窄僅可容人的陡峭石徑,在高聳危立的石巖夾峙中爬了幾百級石階後,眼前豁然開朗,卻是到了一片半山坡地.
出了那羊腸石徑,便是一處開闊地.只見老樹森森,崖壁岑寂,緣著山腰處,有一道白牆匝繞著幾座青磚瓦房,一個大院門正對著江水遠處的金山,院門上面懸著一塊題著"棲涼別院"字樣的匾額.站在門口朝遠處望去,只見江水對面的金山寺若隱若現.
爛肺泡跟修流道:"咱們家老爺子名叫溫眠,自號'睡翁',他一天只有兩個時辰是醒著的,其餘時間都在臥榻上酣睡."鐵巖笑道:"這老爺子睡的境界跟打禪差不多了,要做到心無旁鶩,在禪念中很不簡單."斷橋道:"說不定他只是睜著眼躺著呢?"鐵巖道:"那就更不簡單了."
爛肺泡道:"我先進去看看老爺子睡醒了沒有?不然他見了我們的面,又要大發脾氣了."
爛肺泡進去一會便出來了,道:"院裡童子說了,老爺子昨晚睡得遲,直到戌時才上榻,今天恐怕要到午後才能醒過來.諸位要不介意,便請稍候片刻."
修流道:"既如此,我們就不便打擾了,就當我們已經拜見過他老人家便是.我們還是下山去,早些時候趕到南京為好."沒心肝道:"小將軍不必著急,且在這山上盤桓些時候,看看江上風景,也是好的."
修流望著金山跟斷橋道:"離開'金山寺'後,不知雪江大師一向可好?他要我'擒賊先擒王',可惜我在揚州兩個月,也沒能捕捉到清軍統領阿德赫一根毫毛."
斷橋道:"要不今晚我們就泛舟過去金山,我跟雪江大師再挑燈夜弈.上次他跟那位洪鐵荊的第三局棋,還不知誰勝誰負?我心裡還掛念著."
鐵巖聽了訝然道:"原來名滿江湖的圍棋高手雪江大師便在那金山寺中.什麼時候能與他手談一次,使得償快意."斷橋笑道:"就憑你那棋藝,大師非得讓你兩子不可."鐵巖道:"如此更妙."
正說著,院門裡走出一位小廝,道:"老爺子醒了,問說何人在院外喧譁,擾他清夢?"沒心肝道:"你就說是'夫妻肺片'正在恭候他老人家大夢方醒,還給他帶來了揚州城裡過來的一位少年英雄."
那小廝進去通報了,一會出來道:"老爺子正在沐浴更衣,他用過早點後,便與諸位相見."斷橋悄然對修流道:"都快晌午了,才吃早飯.這'睡翁'名號,看來還真非他莫屬."修流低聲道:"既然來這裡了,切莫節外生枝.咱們還是客隨主便為好.出來闖蕩江湖,多結交些前輩朋友,也總是好的."
又過了約半個時辰,小廝出來道:"老爺子已用過早膳,請列位進去品茶."爛肺泡跟修流道:"老爺子性格古怪,你們多耽承些便是,不必與他理論."
眾人進了兩道院門,來到廳堂前.只見廳堂正中擺著一張大木榻,榻上欹斜半臥著一個肥胖的老頭,頭大如鬥,雙目低沉,呵欠連天."夫妻肺片"雙雙上前行了禮.老頭懶洋洋地說道:"你們帶來的揚州的那客人在哪裡?"
修流心想,這老頭定然便是"睡翁"溫眠了,於是上前幾步說道:"溫老前輩,在下週修流,今日有事從揚州過江來,要上南京公幹.因久仰前輩大名,特來山上拜會."那溫眠眯著眼道:"什麼前輩?屁話!老夫從來不在江湖上走動,這世上知道我名頭的,最多不過十個人而已,你小子從何久仰起老夫來了?"
修流頗為尷尬.鐵巖忽然上前說道:"在知曉前輩大名的那幾個為數不多的人當中,晚輩不知能不能算上一個!"溫眠豁然睜開眼,道:"你小子又是誰?好大的口氣!"
鐵巖笑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