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是如今已經無家可歸了."
那女道頓了一下,道:"這麼說,你父母已經雙亡了?"修流黯然道:"是的,今年我家門慘遭不幸,父母雙亡,家兄也在北京城破時身亡."
女道道:"你兄長是不是叫周修涵?"修流心下又是一驚,道:"正是.道長原來認得我們一家人?"
女道沉默了一會,道:"原來他已經死了."便不再則聲.
修流打量了一下觀堂,只見右邊牆壁上掛著兩幅字,寫道:
"小院茶涼人散後,閒敲棋子落花聲."
那字跡清雋,意象深永,仔細看了,那字卻是飄灑的"飛白"體.
這時,一個十六七歲小女道,端著兩杯茶從觀堂後出來.修流看她走起路來低眉順目的,嘴角邊怯生生地掛著一絲甜甜的笑意,便謝了一下,伸手就要去拿茶杯.
只聽堂後那女道說道:"且慢.年輕人,這兩杯茶裡,有一杯是有毒的,你看好了要喝哪一杯."修流看了一眼,隨手拿起一杯茶,一飲而盡,笑道:"我與道長無冤無仇,想來道長既然已經救了我一命,又何致於以毒害我?況且茶性最真,如茶中帶毒,一看便知.這兩杯茶裡都沒下毒!"
說著,把另一杯茶也給喝了.他剛說了聲:"多謝道長."身子便一下子軟倒在地.
這時,堂後那女道緩緩走了出來,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道姑,長相清麗,臉色蒼白,眉眼間有股冷氣.素清問道:"師傅,他們兩人如何處置?"
那女道仔細看了看修流,又伸手去抹了抹他的臉,長長嘆了口氣,跟修流道:"你倒還象條漢子!比你兄長周修涵要強多了.其實,方才我根本就不是想救你,只是我設過誓,進入這個觀中的男人,一個都不能活著出去.你也不例外.不過,你是被人劫掠進來的,不算是自己進觀來的,我原本可以放你走,可惜你不該說出是修涵的兄弟,所以還得讓你吃點苦頭.方才如果你只喝了沒毒的茶,我很有可能就放你走了.既然你喝了毒茶,那你就在這裡呆一段時間吧."她隨即冷笑道:“在江湖上行走,千萬不可自做聰明!”
修流道:"道長難道跟我兄長有仇?"
女道冷笑道:"什麼仇不仇的?我式微清心問道,從來就不想跟誰結仇.你想知道我為什麼道號式微嗎?"
修流道:"'式微式微胡不歸',想來是道長心中有著一段不愉快的記憶,耿耿於懷.不過我兄長為人忠厚耿介,總不至於是他得罪了你吧?"
式微冷冷道:"就是因為他的所謂的耿介忠厚,才毀了我的一生.還有那個劉心水,還有史可法,他們沒一個是好人.算了,我跟你這小輩饒什麼口舌.這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你以後自己去問劉心水跟史可法好了."
修流道:"劉心水劉大人已經去世幾年了."
式微聽了這話,神情突然顯得有點黯然,她嘆口氣道:"他也死了?可惜那史可法還在揚州城裡活著,不然的話,我早就可以回到江南老家了.不過,看起來他也捱不了多久了."
修流道:"道長為何對他們三人如此切齒痛恨?"式微忽然怒氣衝衝地道:"我幹嘛要告訴你?你少多嘴,免得惹貧道生氣.要不是今天從你嘴裡聽說周修涵跟劉心水已經去世,我心裡高興,我早就拿你出氣了.我要一直留你在觀裡,直到史可法死去,然後再告訴你舊往的那些勞什子的事.我開心的時候,很快就要來了!"
修流此時又想起了斷橋,心下苦笑道:"死於我來說已不足懼.可惜的是,如今眼看著想死也不得了."
式微看了下管老二,跟素清道:"你把這臭獵戶給我遠遠地扔到雪地裡去喂狼,這種人,別讓他在這裡汙了咱們住了這麼多年的道觀."
管老二聽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