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府門外猛然傳來一聲斷喝道:“逆徒,你這種行徑,還算是個武士嗎?!快快把劍給我放下!”
由尾聽了,心下悚然一驚,慌忙鬆開了手,當地一聲擲劍於地。修流與溫眠聽了,便知是鼎木丘到了。兩人對望了一眼,俱是神色凝重。
來人果然便是鼎木丘。他先來到溫眠面前,行了個禮道:“睡翁,在下來遲了,致使狂徒在此胡鬧,還使陳老前輩命喪當場。既然睡翁已將陳大年手刃,鼎某也只好狠下心來,清理門戶了!”
他走到由尾面前,道:“由尾,你到陳老爺子屍前,給我跪下!”
由尾咬了咬牙床,走到陳知耕屍前,撲通一聲跪下了。修流此時心裡卻在想,這鼎木丘為何每次總是在由尾鬧事後出現了?而且看他的行事,似乎對局中所發生的內情都瞭如指掌。他靜靜地看著,不知鼎木丘要如何教訓由尾。
只見鼎木丘抽拉出腰間長劍來,跟由尾道:“由尾,為師平時是如何教你的?”
由尾低著頭道:“捨生取義,是武士的最高境界。”
鼎木丘道:“你做到了嗎?”
由尾道:“沒有。我對不起先生!但是今日之事,卻與徒兒無干!”
鼎木丘不聽他的辯解,驟然手起劍落,一劍便砍下了由尾的腦袋。那由尾的腦袋在地上翻滾了幾下,大聲說道:“先生,好快的劍!你好狠的心!”
這事大出修流與溫眠的意外。修流心想,由尾心中定然有難言之隱,不然鼎木丘絕對不會如此乾淨利落地將他殺死的。
鼎木丘提起由尾的腦袋,跟溫眠道:“睡翁,由尾私自到陳府上來胡鬧,致使陳老爺子自剄,又殺了東方前輩,他死是罪有應得。那把家傳古劍之事,在下已不好意思出口相討,就此別過了。”說著,提著由尾的腦袋,就要往外走。
溫眠冷笑道:“鼎兄且慢。你的苦肉計演得如此出神入化,溫某我豈能相讓於你?!如今持有此劍的當事人陳大年已死,我須給你一個交待。”他喚過陳二年道:“二年,綬年,你們知道你們爹爹當年繳獲的那把日本古劍在何處嗎?”鼎木丘聽到“繳獲”兩字,臉上登時掠過一道陰影。
此時陳二年與陳綬年已嚇得兩股戰戰,跪了下來道:“師叔,侄兒委實不知。”
這時修流說道:“鼎先生,為了你那把劍,我師傅已經自盡了,想來他定然是不知道那劍的去處。先生上次在松江‘季鷹樓’上,與那趙及曾經有約,先生想想看,那趙及他如何知道你家的劍是在陳家的?如今唯一知道那把劍下落的人,只有趙及了。你大可以去找他。不過,我有言在先,先生必須將他的性命留給在下去取!”
鼎木丘笑道:“周公子這話說的有理。我答應你,絕不殺那趙及。睡翁,周公子,在下這就告辭了。”
修流卻道:“鼎先生,請把由尾的腦袋留下。我要用它祭奠我師傅,還有東方前輩。”
鼎木丘笑道:“周公子,你知道的,雖說由尾他做錯了事,但畢竟還是我的徒兒。我須將他的首級帶回九州,供在本門神龕中。”
修流道:“鼎先生,說句難聽的話,由尾不配是個武士!”
鼎木丘怔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由尾是不是武士,你可以有你的成見,但他是我的徒兒,我自然須得帶他回家。這事誰也阻攔不住!”
溫眠道:“木丘先生,倘若你真要帶著由尾的腦袋離開這裡,便須從老夫的劍下過去。”
鼎木丘冷冷說道:“睡翁,這話有些勉強了吧?”說著,便將由尾的腦袋繫於腰間,然後唰地一下拔出劍來。
溫眠環顧左右道:“大家退後!”
話聲方落,他的整個人都被自己的劍光裹住了。鼎木丘一連後退了三步,方才化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