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靡,這是和那般乾淨清涼的薄荷香迥然不同的氣息。
這樣的緊密,連呼吸的起伏都讓人覺得倍加明顯,曖昧肆虐,心跳,又亂了。
“你看,你口口聲聲說愛他不愛我,現在的表情,卻是在邀請,不覺得,可笑麼?”沈浩希雲淡風輕地揚手鬆開她,沒有絲毫留戀地拉開一段距離,“所以別跟我討論什麼愛不愛了,乖乖當你的沈夫人,不要不識好歹。”
又是,一場戲耍,夏流年低頭,眼中滿滿是腳上那雙毛茸茸的白色拖鞋,是啊,她是很可笑,她在他面前當了三年的笑話,無論做什麼都是笑話,真可笑。無力地繞開他,一步一步有些步履不穩地走出門。
我是瘋了才會愛上你這樣的女人。
對於你這個人,我唯一感興趣的就是,這裡……
夏流年快速地鎖上門,鑽進被子裡縮起來,全身都冷,好冷,冷的她都要沒知覺了,臉卻是滾燙的,頰側驟然一陣涼意讓她汗毛直豎,溼的,又哭了,真沒用。
真……沒用。淚水越來越多,最後也懶得再忍,越哭越狠,越哭越大聲,像是要把所有委屈都化成眼淚總身體裡面擠出去,最後哭的全身都在發麻,太陽穴突突地跳,她看著紋絲不動的門,居然還在期待,期待什麼呢。
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她很少哭的。
第一次哭,是什麼時候呢……
腦中閃過淡色場景。
夏志遠擔心女兒去那麼遠上學會不安全,安排了四個保鏢。
但她不喜歡有人跟著,經常想要甩開他們。
那天,她終於在一個小巷子成功地甩脫那些人了,她是那麼開心啊,像個小鳥一樣跳來跳去,然後就被人揪住了柔弱的翅膀。
她是在絕對安全絕對優渥的環境下長大的,活在自己構築的華美世界當中。
所以,她就這樣毫無反抗能力地,成為了一個對她垂涎已久的男人的,美食。
她被嚇到了。
她哭了。
然後她看到了衝過來的遊夜。
或許那個時候她才第一次注意到,遊夜真是帥的不可思議。
他一臉疼惜地把她抱起來,悅耳的聲音如潺潺溪水:“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有沒有怎麼樣?我帶你去醫院?還是我送你回去?要不……”
“我沒事……”夏流年打斷他亂七八糟的一通問話,眼淚還是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停不住。
然後遊夜一句話就把她逗笑了,他說:“你哭起來真好看。”
後來他們說起那次的“英雄救美”,夏流年都會一臉鄙夷:“你是不是早有預謀啊,不然怎麼那麼巧,跟偶像劇似的。”遊夜也不否認:“還真讓你說對了,那個男的是我同夥。”
其實事情根本不巧,夏流年太美,像遊夜一般迷戀她的男人數不盡數,像遊夜一般無意識習慣了跟著她的身影的男人也不在少數。
只是那天,偏偏只有他沒有跟丟她。
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
…
…
此時的遊夜也疲憊地躺在床上,未眠。
頭微微陷進柔軟的枕頭裡,下巴以悅目的弧度上揚,修長的脖子露出極度優美的線條。
“遊夜……”
“遊夜,你不要走。”
柔柔婉婉的聲音像是絲線一樣纏繞著他,像網一樣越收越緊,幾近窒息,兜兜轉轉,他還是逃不開。
當初,明明是她……
為什麼她要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想要不顧一切地抱住她,哪怕再一次毫無防備地,承受一次致命的粉碎。
這個女人是毒品,戒不掉的,戒不掉的,永遠都戒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