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無法心安理得地享受。
所以我說:“江辰。”
“嗯?”他頭也不抬。
我吞吞吐吐地試圖用最溫和的語言詢問:“是不是……是不是那盒溼紙巾快過期了……你想用完啊?沒關係,你可以拿給我,我放在辦公室裡用,擦擦桌子什麼的,過期也不怕。”
他緩慢地抬頭看了我一眼,那小眼神之複雜之溫柔之千言萬語,然後又緩慢地低下頭再抽出兩張溼紙巾拎起我另一隻手擦。
江辰的不配合扼殺了我的油嘴滑舌,我安靜地看著他低頭認真的樣子,一時間有點時光穿梭的恍惚,那個時候,穿著白色藍邊校服的我和他。
高二那次我在操場把江辰的錢丟了一地之後,我就單方面對他發動了冷戰,我那時非常的心灰意冷,覺得我再也不要死皮賴臉地纏著江辰了,甚至還威脅自己說要是再去找他我就打電話報警自首,讓警察抓我去關……
我大概就這麼忍著內心的煎熬躲了他一個星期左右,碰到他迎面走來我會立馬繞道走,實在繞不過了就蹲下來假裝綁鞋帶,直到有一個黃昏,我媽讓我打醬油,我蹦蹦跳跳地拎著醬油瓶往外跑,在巷子裡活生生撞上揹著書包回家的江辰,我一低頭髮現腳上穿的是我爸的拖鞋,我那時可恨我爸了,我覺得很痛心,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爸爸,才會穿一雙沒有鞋帶的拖鞋?
於是我倉皇之下就掉頭狂奔,然後由於拖鞋不合腳,左腳踩右腳,我就揮舞著醬油瓶撲街了。
是江辰把我扶起來的,他讓我坐在他家院子大門的門檻上,然後他問我:“哪裡疼?”
我垂著頭伸出左手手掌,“流血。”
他從書包側袋拉出運動水壺,擰開就把水往我手上倒,我條件反射地想把手縮回來,他另一隻手握住我的,呵斥:“別動。”
然後他把校服外套的袖子拉長,套在拇指上替我擦去掌上的血水,“還好沒進碎玻璃,被沙子擦破皮的,我把沙子都衝了,你回家記得搽紅藥水。
他低頭輕輕地往我傷口吹氣,熱熱的風拂在面板上,我可以感覺到覺得熱氣刷一下從手心蔓延上我的臉。
“還有沒有哪裡受傷?”他抬頭問我。
“沒有了。”我搖頭。
他不信,拿了我另外一隻手看,然後蹲在我身前不由分說地就把我的褲管捋到了膝蓋以上。
我心跳得群魔亂舞,我嬌羞得泫然欲泣,因為我小時候看過一個甄子丹演的電視劇叫《精武門》,裡面有個日本女孩子的角色叫由美,她說過,如果被男人看到了腳,就要嫁給他的……
我當時看著江辰皺著眉很認真觀察著我膝蓋的樣子我就對自己說:你看老天爺安排這部電視劇的播出以及這件事的發生,他絕對不是偶然的,他是在暗示你們未來的發展,你就不要再為一點小事斤斤計較,要知道天命不可違……
然後,我就單方面決定我們和好了。
那個穿著白校服的江辰和眼前穿著白襯衫的江辰重合,眼前的江辰突然抬起頭說:“陳小希我可以相信你會處理好簡訊的事麼?”
我大概用了五秒才反應過來他在說哪件事,立馬拍著胸脯保證:“我一定妥善處理,不留後患!”
我心裡的想法是:我們的感情如此牢固,並沒有因為蘇銳吳柏松以及張倩容而出現任何的鬆動,所以就更不能因為莫名其妙的大師兄而出什麼岔子了,這道理就好比神農嘗百草如果最後沒有被斷腸草毒死的話當然不能因為喝水嗆死;白蛇好不容易報恩成功的話當然不能被廣東人抓去煮蛇羹;梁山伯祝英臺好不容易化成蝴蝶雙宿雙飛當然不能被抓去做成標本……
江辰湊過來以唇輕輕碰觸了一下我的嘴角,說:“很好,快去上班吧。”
我樂滋滋地摸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