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喚我……作二弟,那種感覺,就像……當年孃親……
聲聲喚我……作英名一樣,那樣親……切,原來,人生……的快樂……就是如此簡……
單,就是聽……大哥你……喚我……作一聲……二弟……如……此……簡……”
“單……”
說著說著,英名血淋淋的身子霍地軟垂下來,他的氣息亦一下減弱,應雄扶著他,當然已感到他的生命正在一點一滴流施,他……
不行了!“二——弟!”
應雄狂叫!高叫!絕望的叫!不!他不能讓英名死!這個揹負了他孃親慕夫人與其親生孃親秋娘無限寄望,更可能揹負了大劍師天劍傳說的英雄,他絕不能讓他死!他寧願以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命!可是,他已可感到被他摻扶下的英名,他的身軀已愈來愈冷,氣息愈來愈慢,更何況他已沒有了武功護身,這個還未叫世人仰望的英雄,看來真的快要——英年早逝,應雄,卻連一點方法也沒有!就在應雄悲痛莫名之際,一隻手,驀地從後搭著他的肩膊!那是一隻依舊非常鎮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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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節
“不得了哪!不得了哪!”
“法顯,你何事如斯著急?”
“我……我適才把齋菜送到僧皇老主持的禪房內,發現……老主持正閉目盤坐床上,我滿以為他在入定,不欲打擾他,於是……便想把飯菜放在案上就走,誰知僧皇老主持突然睜開眼睛,對我溫然一笑:‘法顯,你今生慧根不深,勢難悟道,但此生既已出家,便是結有佛緣,來世亦必續佛緣,總有一天會悟道,孩子,別要氣餒!’”
“我實在不明白僧皇老主持何以會口出此言,就像一番對我的臨別叮嚀!後來,僧皇老主持閉目一笑,嘴裡又沉吟了數句,終於就一動不動,我……見好像有點不對勁,遂大膽上前一探僧皇主持的鼻息,詎料一探之下,天啊……”
“法顯,把話說簡潔一點,老主持……怎樣了?”
“老主持……他……他……”
“圓寂了!”
“什……麼?僧皇老主持……竟然在不虛外遊之時圓寂?那,主持圓寂前笑著沉吟了什麼話?可會是交託誰是新主持的遺言?”
“不不不!僧皇主持並不是說這些!其實他說的話,我也不大明白;僧皇主持只是這樣說:‘紅塵顛倒,真義難求;情義如火,人如撲火鳳凰;鳳凰不死,如何重生?英雄不死,如何可知患難真情?不虛不虛,你還不……悟?’”
劍有情。
劍,原來也有情。
這是英名瀕死前一剎那的感覺。
就在他的眼臉逐漸無力地軟垂下來之時,就在他的心跳得愈來愈慢、愈來愈若之時,他猶可依稀瞥見,從他手裡跌到地上的其中一柄英雄劍,竟爾在隱隱泛著一片迷濛的光。
恍如一片淚光。
彷彿,這柄與英名產生共鳴的英雄劍,也在為它自己等待了百年千年的主人命運而傷感落淚,淚盈劍鋒。
然而劍雖有情,人,卻比劍更有情。
英名只感到,此刻應雄摻扶著他的手出奇地用力,像是異常不捨他這個沒用的二弟一樣,應雄對英名所有的賞識之情,終於盡在這一刻如山洪暴發!他不想他死!不單因他曾受其孃親慕夫人所託,也因為他真心欣賞他!瀕死當中,英名猶迷糊瞥見小瑜已哭得梨花帶雨,她關心他,他也是知道的。
然後,他又看見一隻非常鎮定的手,搭著應雄的肩。
劇變陡生,縱是氣如淵嶽的劍聖,亦不禁為英名以自己性命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