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懼感幾乎令她崩潰,可她卻只敢在心裡歇斯底里地狂喊鬼叫。那天晚上天知道她是怎麼熬過來的,床邊的咔嚓聲一直持續著,她像具死去多時的屍體一樣,眼裡噙著淚水,僵直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黑暗裡頭頂的天花板什麼都看不見,可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努力使自己睜大雙眼,努力睜到極限。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漫長的夜即將過去,終於捱到了黎明,直到確定那聲音已經消失,直到感覺那“人”已經離開,她才從僵直的狀態中緩過來,然後又暈厥過去。
從那天開始,母親便開始天天催促她起床。至此之後,每一個清晨和黑夜這怪事都在週而復始地上演著。小童每天夜裡都膽戰心驚地熬著,每天早晨都昏死在被汗水和淚水浸溼的床單上,然後在母親短促的敲門聲裡醒過來,看著地板上的字母發一會兒怔。
天天如此,生不如死。
雖是如此,小童可還從來都是自己悄悄地掃掉那些瓜子殼。她不敢告訴母親,因為母親有輕微的精神分裂後遺症;她也不可能搬出去住,為了考上大學,母親帶著她從鄉下的村子千里迢迢來到省城,住進了這套破爛的2X1出租房,換句話說,她無處可去;她更不可能告訴同學們,因為她知道她們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恥笑、譏諷自己。更難過的是,她也沒有任何所謂的朋友。
逐漸地,看著鏡子裡雙眼充滿血絲、人模鬼樣的自己,小童有些崩潰了。她不僅學習成績開始直線下滑,性情也開始大變,變得暴躁不安,常摔東西,常和同學爭吵,並且還開始瘋狂地自殘。她覺得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感到輕鬆一點,儘管她還是懼怕黑夜。
這樣的慰藉持續了六個星期,直到某天的中午,母親發現了躲在衛生間裡用鋼筆瘋狂刮自己手臂的小童。在母親絕望病發住進醫院的時候,小童才稍微冷靜了下來。
她醒悟過來,自己似乎應該乾點什麼了。
又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初升的太陽散發出柔和的光暈,透過滿牆翠綠的常青藤照射進來,斑駁地打在地板上的“S”上,小童突然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辦法。
在過去的幾十個日日夜夜,她都有嘗試著扭過頭去看清楚嗑瓜子的“人”,但她始終沒能成功。每當那時候,懾她心魂的咔嚓聲就使她無法動彈。她想,如果能看清真相,那麼,一定會起到關鍵性的幫助。於是,她想到了針孔攝像機。
此時車廂內早就靜得落針可聞了。看大家聽得如此認真,我話頭一落,便把語氣調回到正常狀態,輕鬆地接著說。
只要把它安置到天花板上,那麼一夜過後,一切就會水落石出,她和母親也就可以重新恢復到以前的生活,她還可以重新振作起來面對幾個月之後的高考。可是……
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沒有錢買那昂貴的針孔攝像機啊!怎麼辦?她急得狂拽自己的頭髮。突然,靈光一閃,有了!
晚上十二點左右,小童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進了一家電器用品行。仲夏的午夜,她穿了一件很厚重的外衣。不出所料,臨近打烊的這會兒,店主一臉的睏倦,一天的工作即將結束,誰都會累吧。
第一章 踏上鬼之旅(8)
因為是第一次,小童越是想裝做鎮靜卻越是緊張,在空蕩蕩的店裡沒頭沒腦地瞎轉悠。店主是個老大爺,他當然認識這位住在離他店鋪只有兩條街遠的姑娘。每天上學放學,她都不知道經過了他眼前多少次。
到時間了,老大爺笑了笑,並沒有催促小童的意思,只對她說:“姑娘,你現在隨便看,一會兒我關了大門我們從後門出去,不過那時候可不能再留在店裡咯,得回去休息了,那樣第二天才有精神哩。”
小童在老大爺慈祥朗爽的笑聲裡機械地點點頭,趁著他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