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天鵝看起來弱不禁風,沒想到兩條腿這麼有勁。
「不好意思,我很怕蛇。」寧悠解釋了一句,又說道,「你能把我放到淋浴房裡面去嗎?」
剛才跑出來的時候正處於恐懼之中,寧悠的動作迅速無比,他相信李暮肯定也沒來得及看見什麼。
但如果現在他就從李暮身上跳下來,那他絕不可能再施展出剛才的速度,並且無論如何,李暮都會看到他的背面——也就是他的屁股。
淋浴房裡暫時沒有安裝頂燈,光線非常黑暗,這倒是能給寧悠不少安全感。
「怎麼,你自己光屁股裸奔,還怕我看你?」李暮自然知道寧悠的想法,站在原地沒有動。
「我沒有裸奔。」寧悠鬆開李暮的脖子,面對面地看著他道,「剛才那是特殊情況。」
「特殊情況就不是裸奔?」李暮就看不慣大小姐自欺欺人,他從下往上拍了下寧悠光溜溜的大腿,問道,「這是什麼?」
「李暮!」寧悠下意識地挺直腰背,身子往上蹭了一截,「我要生氣了!」
白皙的胸口驟然來到唇邊,李暮的本意只是想反駁寧悠對於裸奔的否認,誰知他這一巴掌下去,反倒讓他自己愣了神。
忙不迭地把寧悠扔進淋浴房裡,李暮頭也不回地回到了小木屋內。
村裡的篝火晚會是在晚九點舉行,這次李暮沒有騎馬,而是開車把寧悠帶到了山下。
衛生院旁的空地上燃起了兩人多高的篝火,穿著傳統服飾的圖瓦村村民們正圍著篝火載歌載舞。
明明是一幅頗有民族氣息的畫面,背景音樂放的卻是經典迪斯科,寧悠覺得有趣,也站在篝火外圍,一邊拍手,一邊左右晃動。
「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嗎?」寧悠問道。
「不算。」李暮道,「他們經常舉辦篝火晚會,如果非要找個主題的話,那就是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寧悠點了點頭,目光繼續飄向人群。
一個女子在篝火邊跳起了獨舞,動作輕盈,身姿颯爽,寧悠認出那是林長的女兒多蘭,他下意識地想去問問小狐狸的情況,但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要過去玩嗎?」李暮問道。
「還是算了吧。」寧悠停下拍巴掌的手,「我看看就好。」
公司聚餐時,同事們也會玩一些小遊戲,而寧悠從來都是旁觀者。不是他不合群,只是他習慣了以優雅的形象示人,別人也不會期待在他臉上見到哈哈大笑的表情。
但這一次,李暮沒讓寧悠做一個安靜的旁觀者,他拉著寧悠來到人群當中,跟著村民跳起了簡單的舞蹈。
抬手,踢腿,隨著音樂節奏跳動,雖說寧悠是個不折不扣的舞蹈白痴,但笨拙地摸索了一陣之後,他還是跟上了大家的動作。
四周基本上都是不熟悉的面孔,在這完全陌生的環境當中,寧悠徹底放開了自己,跟著村民一起開懷大笑,感受著篝火帶來的熱情。
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好,原來人開心起來可以不用剋制,可以盡情地釋放自己的情緒。
玩累之後,寧悠和李暮坐到了空地外圍的雙人椅上,李暮拿了兩瓶啤酒過來,問寧悠道:「一瓶能喝完嗎?」
「能。」寧悠從李暮手中接過啤酒。
不盡興的村民們還在圍著篝火狂歡,吵鬧的空氣似乎被無形的牆隔絕開來,雙人椅的四周形成了封閉又安靜的空間。
兩人碰了碰啤酒瓶,看著前方熱鬧的場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默契地平緩著呼吸。
半晌後,兩人手中的酒瓶逐漸見了底,寧悠突然側過腦袋,看著身旁的李暮說道:「謝謝你。」
「謝什麼?」李暮嚥下最後一口啤酒,喉結隨他的動作而上下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