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的火,灼了戚澤的眼。
身後受了一掌,餘菓菓顧不上後背的痛, 在最後一剎用盡全身仙力撞開了對她毫無防備的長蕪, 反手執著蒼衡劍,將劍柄向外對上承影劍,意圖挑開承影劍, 她終究是不忍傷他。
可餘菓菓錯估了戚澤對長蕪佔了她百年喜歡的恨意。
戚澤竟將全身的魔氣全數灌注在劍身劍身之上, 其勢如虹, 意圖斬殺長蕪於劍下。
而修為遠不如他的餘菓菓頓時氣血上湧,反手執劍的整條手臂被強勁的魔氣震麻,急速衝擊之下,被她反過來的蒼衡劍並承影劍一同刺入了她的胸口。
血肉撕裂,魔氣爭相湧入傷口中, 餘菓菓鴉色的黛眉因劇烈的疼痛揪成一團,大腦缺氧, 暈眩陣陣,視線也開始模糊。
好痛, 好痛,她從來沒有這麼痛過。
幾相互動之下,她無法開口言隻字片語, 只能不斷地大口嘔血,源源不斷地血從胸口滲出。
意識恍惚間,她只看到黑衣少年怔然鬆開劍, 衝她撲過來的身影。
精美華貴的雪白婚服染上了無法抹去的嫣紅, 在少女欲墜的身影倒地之前戚澤抱住了她, 深紅的眸內翻湧上各色的情緒, 數不盡的害怕與懊悔,太多太多,糅雜在一起,只化為一道嘶啞的吼聲,如失偶的幼獸,“啊—”
“為什麼……”
戚澤斂去了周身的魔氣,抱著餘菓菓的他像個笨拙的孩子……不敢拔劍,不敢用力抱她,也不敢想象同時被承影和蒼衡劍刺中胸口的人活下來的可能有多少。
他甚至連話都說不出口,五指劇烈地顫抖,將體內僅存的所有仙力不要命地輸送給餘菓菓,企圖止住她的血。
他張著嘴,發出低啞的嗚嗚聲,臉龐被淚水洗刷。
“阿、澤。”細若蚊蠅的聲音在戚澤壓抑的哭泣聲中顯得格外清楚,許是他灌輸仙力的法力起了作用,又許是餘菓菓竭盡全力換來的片刻清醒,她伸出染滿血色的手,輕輕地碰了碰戚澤的肩,吃力地說著:“不準,哭。”
“息……息息!”戚澤的眸子如水洗,雲銷雨霽,綻出希望之光,“你好不好、還好嗎?”語言遲緩,動作僵硬,唯恐碰碎了眼前的人兒。
短暫的清醒,餘菓菓說不了太多的話,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生機正緩緩地消失,啞著嗓音說:“對不起,騙了你,我……”
她的話音未完,一道光罩籠罩了兩人。
餘菓菓感受到熟悉的氣息,睫羽顫了顫,“師尊沒事……”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幾乎在所有仙家反應過來之前,那道嬌小的白色身影就擋在了長蕪身前,長蕪琥珀色的瞳仁驟縮,雙目瞪直,蔓延上血絲,幾乎毫不猶豫的就要去將受了致命傷的少女搶回來,“不,小息!”
有人死死抱住了他的腰,悲慼道:“大師兄求你,不要去,他會殺了你的!”
長蕪雙目通紅,心中怒火噴湧,甚至用上仙力強硬地掰開死死拽著他的秀指,吼道:“滾開!”
紅色的指甲被生生折斷,月錦薇目光呆愣一瞬,提劍還欲跟上,卻被人抓住,回首,正是自己多年未見的孃親。
太陰星君面色蒼白,氣虛無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你瘋了?你竟然如此做?”
太陰星君姣好的容顏滿是痛苦,一邊是唯一的女兒一邊是老友的心頭肉,五指高揚,毫不猶豫地扇了下來,“我如何教出你這等逆女!”>/>
月錦薇後退兩步,搖著頭,“娘……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太陰星君恨地直接背過了身,卻正對上了一張徹骨寒涼的眸子,上清仙君醒了。
他輪廓分明的俊臉尚顯蒼白,像是罹患了一場大病,霜白的眸子越過太陰星君,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