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何時說了要謝錦薇的命?”謝無祭放下腿,鳳眸輕睨二人。
“尊上?”雉烏見他眼底雖沒笑意,但這語調卻不作假,心中詫異感更甚。
謝無祭隨意低頭看了眼,“將他二人送出林州。”
話音落下,茨渠看向還在睖睖直視的老搭檔,重重拍向他的肩膀,恨鐵不成鋼道:“哎呀,你這個榆木腦袋,天天就知道同謝魔使談情說愛,是將腦子用壞了吧?”
雉烏維持半跪的姿勢,抿著唇不贊同道:“茨渠,慎言。”
“好好好,我不說你們的恩怨情仇,咱們談談尊上這些年身邊何時留過女人?”茨渠搖了搖頭,“還這般費盡心機將她騙……”
謝無祭抬眸看了他一眼。
“咳咳、就是那個、屈尊紆貴來這沈家假扮普通修士。”茨渠嚇得縮脖,在謝無祭的默許下將事情說完。
“難道你不能想想這真的是第五家的大小姐嗎?”
雉烏鎮定後,腦中亦清醒幾分,他陡然想起那日在司餘殿中茨渠的諸多‘作死’行為,心底有了揣測,“難道她是……”那個答案他不敢說出口,畢竟這些年尊上為了她差點醒不過來,他又怎敢輕易提起。
“沒錯,就是當年在天絕谷幻境無故消失,尊上的小師妹……餘菓菓。”茨渠勾著他的脖頸,獻寶般道:“不然你當我那日為何盯著第五、不,餘姑娘看?我不過是在想這世間有這般強大的幻形術法,竟一絲一毫破綻都看不出。”
說到這,他滿眼傾慕地看向謝無祭,躬身道:“還得是尊上英明,一眼就將餘姑娘認了出來。”
謝無祭未曾理他,長指點著案几,把玩著手中的紅玉鐲子。
雉烏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遲疑道:“那……邀月酒坊中尊上是刻意那般做的?”
“當時我們追查道當年幻境突然消失可能同妖市背後之人有關,可那人龜縮至今……甚至將妖市拱手讓與尊上也不願出面,線索就此中斷。”
雉烏微微頷首,此事當年雖非他經手,但他亦曾從旁協助茨渠。
“後來百年間,除卻沈雲霽所在的沈家,樓家竟能在眾核心弟子消失的情況下屹立於四大世家行列中,這不得不令人起疑。”
“尊上懷疑樓觀玉?”雉烏何等聰慧,一點就通,但他心中仍有疑慮:“那樓觀玉竟是如此善於偽裝,那日餘姑娘扮上舞娘豈非他刻意為之?”
“終於反應過來了。”茨渠會心一笑,拍了拍他的背,“樓觀玉在背後之人的授意下只怕早已洞穿了餘姑娘的身份。”
“他早就與酒嬤嬤暗中搭上線,讓餘姑娘暴露於人前,為的就是要尊上將當日酒坊內所有人殺盡。”說到這,茨渠語氣沉了下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這所為正道人士,不過是些徒有虛名的狡詐小人。”
“當時酒坊內可有何重要人物?”雉烏擰眉,若非如此,何必苦心經營這般久?難道只為了將餘姑娘送至尊上身邊……?
“滅口。”玄衣少年敲擊案几的指尖頓下,笑意不達眼底,“最後的目的已達成,他想徹底斬斷與妖市的聯絡。”
“無論魔還是人於他而言都是廢子。”謝無祭抬眸時,眸光如雪入湖,“他知曉本尊體內朝夜魔尊殘餘的魔力難以受控,會時而發狂,藉此……”
玉白的指尖摩挲著魔靈鐲光滑的外圈,少年冷笑吟吟:“呵,可他還是沉不住氣。”尤其是她回來之後。
“難道說……將餘姑娘帶去水雲殿的魔侍是那人派來的?”雉烏眸光一凝,想到謝錦薇曾說她處決了一名宮侍。
“正是。”茨渠提及正事,俊臉上的散漫亦去了幾分,“而且他極有可能知曉鹿靈一直要死不肯說的秘密。”
“亦或者說鹿靈就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