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僕從,而絕非什麼“外甥女兒”。
還有一點,最近一段時間謝向意開始接手西苑的家務和外頭的生意。她核對賬冊的時候,無意間發現,幾處原本極賺錢的鋪子,前些年卻一直虧損。
謝向意也是謝嘉樹的女兒,繼承了謝家人的經商頭腦。她發現異常後,並沒有急著跟人說,而是悄悄的調查。
又是翻查歷年賬冊,又是詢問積年老夥計,一兩個月查下來,還真讓她發現了點兒問題:有人在偷偷吞沒西苑的產業。
起初她還懷疑過東苑,但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是說她相信謝向晚的品性,而是人家東苑的產業遠比西苑經營的好。
不怕說句“長他人志氣”的喪氣話,謝向意覺得,以謝向晚的精明和手腕,在花費時間相同的情況下,她寧肯去開拓新生意。因為那樣獲得的利潤更豐厚,而不是費盡心思的擺弄西苑的買賣。
排除了東苑的嫌疑,謝向意便把懷疑的目光放在了與袁氏交好的幾家人身上。最後,她發現,盛家的嫌疑最大。
如此。許多事也就能相通了。為何盛家會為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袁氏撐腰,為何盛夫人在袁氏面前總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為何……
原來盛家是想借母親的手謀取西苑的財產呀。
猜到了這一節,謝向意愈發看不過盛家,偏事關自己的母親,她又不能對父親說,只能默默忍下,並竭盡所能的幫母親抹平一些痕跡。
希望父親還沒有發現這些,謝向意滿心愧疚的想著。
今天謝向意又去巡視了幾家鋪子,查了查賬冊,發現生意好轉了許多,她以為是她這幾個月的整頓起了作用,心裡很是高興。
滿心歡喜的回來跟母親報喜,好讓病了許久的母親高興高興。
結果,剛踏進院門,便聽小丫鬟回稟說盛家來人探望母親,謝向意的笑容頓時僵住了,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急匆匆跑來。
唯恐自己來晚一步,臥病在床的母親會被盛家人欺侮、算計。
只是,當謝向意一路小跑的衝進來,她猛然發覺,母親什麼時候能下床走動了?還、還一臉精神煥發的模樣?
袁氏見女兒著急的模樣,心裡熨帖,伸手反握住女兒的小手,另一隻手掏出帕子,一邊給女兒擦汗,一邊道:“你這孩子,多大的人了,還這般冒冒失失的?瞧這一頭一腦的汗,現在入秋了,天氣涼,若是凍壞了,可怎辦?”
“娘,您、您的病好了?”
謝向意顯是比這巨大的驚喜驚倒了,說話都有些磕巴。
“嗯,好了,”袁氏勾了勾唇角,看不出喜怒的說道:“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了,在這個家裡,除了我的蓁蓁,就算是我病死了,也沒人心疼。”
謝向意聽得心酸,忙勸慰道:“怎麼會?娘,除了我,您還有父親呢。您忘了,這些日子父親每隔幾日就來探望您,還特意請了幾個通藥理的廚娘來給您調理身子……今天早上我去給父親請安的時候,父親還唸叨您呢……”
謝向意拼命回想著父親的種種“體貼”與“關懷”,努力勸說母親不要有那樣悲觀的想法。
袁氏瞧了,只覺得心酸又心疼,她也不揭破女兒這“善意的謊言”,反而一臉微笑的聽著。
謝嘉樹對她到底如何,袁氏心知肚明。
謝向榮成親那日,杜氏問她是不是“不能生了”,袁氏驚慌之下,當天便悄悄命人尋了大夫來問診。
果然,那大夫說,她早些年用了些霸道的藥物,早就壞了身子,再也無法生育。
至於是怎麼沾染上那些藥物的,袁氏也猜到了,應該就是當年那個為她打理衣裳的二等丫鬟動的手腳。
麝香也好,紅花也罷,還是土鱉、芒硝這些活血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