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頭上沒有半件釵環首飾,臉上的脂粉也都洗淨了,手裡還拎著條素白沒有繡花的帕子,帶著幾個婆子丫鬟匆匆來到東苑。
行至東苑的院門前,還不等踏上臺階,袁氏便看到了門口的兩個燈籠全都糊白了。
看來,洪氏真的死了!
自打接到訊息,袁氏就有種不真切的感覺——那個跟自己鬥了近兩年的女人真的死了?
雖然她一直盼著、等著,可當這一刻真的到來的時候,她竟有些不敢確定。
袁氏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慢慢的上了臺階,緩步走進院內,一邊走,她一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觸目所及之處皆是一片素白,而耳邊時不時的傳來哭聲。要知道現在還不是正是哭靈的時候,發出這種撕心裂肺的哭聲的,除了洪氏的親人,再無旁人。
長長吐了口氣,袁氏將帕子放在鼻下聞了聞,薑汁特有的味道刺激著她的嗅覺,緊接著雙眼微紅,眼中蓄滿淚水。
“姐姐,姐姐您怎麼就走了呢?”
袁氏哽咽著,纖瘦的身子也微微顫抖,似是受到了什麼打擊,腳步也忽然變得踉蹌起來。
她身邊的婆子乖覺,立刻上前扶住袁氏,嘴裡還不住的勸著:“哎呀,我的太太,老奴知道您為了東苑太太的事兒難過,可也要注意身子呀!”
“嗚嗚,姐姐多好的人呀,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袁氏一邊唱唸俱佳的哭著,一邊踉踉蹌蹌的往裡走,來到正房,見到哭得雙眼紅腫的段氏,忙推開攙扶她的婆子,衝著段氏欠身道:“親家老太太節哀呀,嗚嗚,姐姐去了,我們謝家上下都難過不已,妾身理解您的心情,可您就算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也要保重身體呀!”
段氏已經哭得沒有力氣了,這會兒正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一雙通紅的雙眼正無聲的流著眼淚。
聽到袁氏的聲音,她無神的雙眼才緩緩轉動了一下,而後有些僵硬的說道:“哦,是西苑太太呀,您費心了。老婆子沒什麼,就是、就是——”一想到女兒,段氏的心又是一陣刀割般的疼痛。
袁氏拿著加了料的帕子擦眼,眼淚流的愈發兇猛,她帶著濃濃的鼻音道:“妾身沒什麼,倒是親家老太太,妾身瞧您精神有些不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您就算不是為了自己的身子,也要想想姐姐呀,還有向榮他們兄妹幾個,哎哎,這幾個可憐的孩子,乍逢大變,還不定怎麼難過呢。妾身倒是想幫忙,可、可終究不如您這個嫡親外祖母啊~~”
袁氏慢慢的把話題引到孩子身上,忽的彷彿剛剛想起來的驚呼道:“對了,姐姐掙命生下的那位小少爺呢,怎不見他?”
段氏心下一凜,她雖傷心得有些失魂,但並不是真的傻了,當她看到袁氏的那一刻,腦中的那根弦便緊繃起來。一聽她提到了剛出生的小外孫,段氏更加警覺,噙滿淚水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旋即又恢復了常態,淡淡的說道:“貴府老祖宗已經命人將二少爺接走了。”
說罷,段氏費力的站起來,故作虛弱的對袁氏道:“西苑太太說的是,老婆子我的精神確實有些疲累,請恕我失禮,我先去廂房歇息片刻。”
不等袁氏回話,段氏直接轉身,一手扶著個小丫鬟,慢慢的朝東廂房而去。心裡卻暗暗警惕:元娘猜的沒錯,袁氏果然打著‘東西兩苑合併,她做唯一謝太太’的如意算盤。如今更是把爪子伸向了剛出生的小少爺身上,真是該死。
看來,不管元娘最後那一指是不是表明認定了洪幼娘做繼室,她都要促成此事。
段氏一邊走一邊在心裡默默盤算著,正如元娘所說,寧肯把東苑交給洪家的女兒,也決不能讓袁氏染指。因為洪幼娘在洪家有人質(倒黴的楚姨娘),另外不管洪幼娘出家與否,名分上,段氏都是她的母親,且洪問天唯一的兒子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