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的閒言冷語,母親的怨毒無情,十數年下來,就連陸離都懷疑祖父的死與他有關,而他的出生,本身就是一個原罪!
謝向晚用睿智神佛撫慰信徒的篤定口吻道:“是,絕對不是你的錯。設計害人的沒錯,無辜被牽累的卻有罪,世間斷沒有這個道理。”
謝向晚原就有幾分珠圓玉潤,長得又好,加上眉間的那滴胭脂痣,每每當她莊重嚴肅的時候,便給人一種寶相莊嚴的感覺。
尤其是她背對南窗而坐,金燦燦的陽光映襯下,愈發像蓮花座上的觀音菩薩。
陸離定定的看了她許久,周遭的陰鬱之氣漸漸消退,他扯了扯嘴角,道:“嗯,娘子說的沒錯。祖父和母親清清白白,我陸離也從未做過有害家人、有礙家族的事,這官司就算打到玉皇大帝那兒,神仙也不能判我有錯!”
見陸離不再糾結過往,不再自我厭棄,謝向晚鬆了口氣,忽而笑道:“二爺,老夫人不喜歡你,其實也不是壞事呀。你瞧瞧,她喜歡的人、寵愛的人,如今都是個什麼模樣?”
陸離也笑了。可不是嗎,老夫人算計人是一把好手,但提到教養孩子,真心不是什麼明白人啊。
先是陸延珍,老夫人的唯一女兒,愣是被她嬌養成了個不食人間煙火、不懂人情世故的‘仙女兒’。
給女兒選中的夫婿倒是個好的,可再好的人也享受不了‘仙女’啊。
陸延珍嫁入許家,從天庭下落凡塵,仙女不肯沾染俗世的汙濁晦氣,而許家也接受不了一個無事傷春悲秋、卻不能服侍公婆料理家務的兒媳婦……兩套系統不能相容,很快。陸延珍便如同一朵失去水分的嬌花般枯萎凋謝了。
唯一的女兒死了,老夫人又繼續‘禍害’,哦不。是繼續親自教養外孫女兒。
老夫人吸取了女兒的教訓,教導外孫女兒的時候。不再一味嬌慣,而是讓她通曉世事。
然而過猶不及啊,估計許氏太明白‘世事’了,情竇開得也早,膽子又大,竟跟一起長大的大表兄有了私情……
陸元就更不提了,文不成武不就,堂堂男兒卻沒有難當。只知憑著性子玩鬧享樂,出了事兒就去尋老夫人。
用謝向晚的話說,那就是個沒斷奶的屎娃子。
“沒錯,我確實該慶幸的,”慶幸他離家出走時被拐子帶走,慶幸他遇到了謝家人,慶幸他……
陸離臉上的陰鬱終於退去,雙眼也不再迷離,而是恢復了往日的明亮,笑著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阿晚。你只記得,老夫人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平日裡多加小心,切莫被她算計了去。”
老夫人不光不好相與,更重要的是,這人沒有底線,沒有道德約束,一切都只憑心意。
當年老國公還活著的時候,她就敢在府裡興風作浪。
如今陸家沒了能制約她的人。她又站在輩分的制高點上,晚輩遇上她。只有乖乖被整治的份兒呢。
謝向晚燦然一笑,道:“二爺放心。我省得。說道老夫人,她還真給我安排了個差事呢。”
謝向晚簡單將小齊氏請託她的事說了一遍,道:“待會兒我就去給廣平郡主寫封信,求她再給小齊氏下個帖子呢。帶著阿穆還好,阿昭就有些,唉~~”
不是她當著丈夫的面兒,說小姑子的不是,實在是陸昭太極品了,謝向晚真心不願意理睬。
提到陸昭,陸離又想起一事,低聲道:“你可知道邱姨娘的事兒?”
“邱姨娘?’
謝向晚怔了下,隨即說道:“我聽說她曾是老夫人身邊的一等大丫鬟,倍受老夫人信任。當年老夫人曾當著一眾兒媳的面兒,說邱姨娘待她至誠。竟是比兒女、媳婦都盡心……”
謝向晚相信,老夫人說這話絕對出自真心,在她老人家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