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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七眼睛微微一眯,微微揚起臉,說道:&ldo;別忙著,先放開他。&rdo;

幾個侍衛看了廖振東一眼,這才撒手將長衫書生放倒在地上,那書生倒是不懼怕,縱然狼狽,站起來的時候還不忘挺直了腰板,目光爍爍地望著景七。

景七笑道:&ldo;怎麼,說我和總督廖大人蛇鼠一窩,你瞧我們倆誰是蛇誰是鼠啊?&rdo;

書生梗著脖子道:&ldo;兩廣總督廖振東,以民脂做活,上食君家膏祿,下飲百姓髓血,不修其政,蠶食其民,貪而畏人,豈非碩鼠?你堂堂南寧王,自京城而來,背三尺尚方寶劍,不思為國請命,卻於此處沉迷昇平歌舞玉盤珍饈,貪鼠之美味而甘心與之同眠共枕,說你一句蛇鼠一窩,還冤枉你了不成?!&rdo;

&ldo;大膽!&rdo;吉祥先不幹了。

景七擺擺手,問道:&ldo;書生姓甚名誰?&rdo;

書生朗聲道:&ldo;我穆懷明行不更名坐不改姓!&rdo;

景七點點頭,端起桌上的酒杯慢條斯理地淺嘗了一口,半晌,才又問道:&ldo;家裡還有什麼人麼?同窗好友有幾人不曾?&rdo;

穆懷明高聲道:&ldo;家裡父母高堂具已不在,不過和小僕二人相依為命聊以度日,同窗好友……&rdo;他聲音顫抖了一下,臉上現出激動神色,又勉強壓抑了下去,指著廖振東道,&ldo;同窗好友大半已經被這狗官抓了,其餘人等舉著狀子,就在門口!&rdo;

&ldo;狀子?&rdo;景七輕輕一笑,看向廖振東,&ldo;我說廖大人,你這裡雖是富貴,可也忒不太平了。&rdo;

廖振東低頭只是不語,有心等著看景七如何解決。

卻不想,景七突然放下酒杯,在酒桌上不輕不重地磕了一下,脆響一聲,年輕的南寧王爺冷冷地一笑,吩咐左右道:&ldo;還等什麼,如此刁民暴徒,公然毀謗朝廷,大放厥詞,還不給本王把人都抓起來,還有門口那群狂徒,若敢漏了一個,本王唯你們是問!&rdo;

這一番斷喝卻叫周圍的人都愣了一下,景七微微低頭撥弄著袖子,學著赫連琪的腔調陰陽怪氣地道:&ldo;怎麼?本王說得快了,諸位都沒聽仔細不成‐‐&rdo;

侍衛們忙架起穆懷明,五花大綁了往外拖,一邊又有人領命,叫了廖振東府上一群護院的出去,沒過片刻,便把外面的意氣書生們都給綁了回來。

穆懷明一邊被人死狗一樣地拖著,一邊還怒罵道:&ldo;貪官!酷吏!廖振東給了你什麼好處?!景北淵,你如此作威作福魚肉百姓,必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do;

這穆書生雖是個讀書人,卻也頗有一把好嗓子,將&ldo;不得好死&rdo;幾個字喊得是抑揚頓挫,頗有繞樑三日的感覺。

景七低低一笑,心說不得好死這事,可不是你說了算,幾百年自己都問心無愧,可也沒得過一回好死。

廖振東第一個離席而起,誠惶誠恐地道:&ldo;下官辦事不利,王爺贖罪。&rdo;

雖這麼著,心裡卻放下來了,不管怎麼說,景七那一聲斷喝也是清晰地表明瞭立場。這回這南寧王爺,和他可算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提督學政李延年更是見機得快,一拍巴掌,只見小廊盡頭,一群素衣美人魚貫而入,不見大紅大綠珠寶首飾,只以琴簫配之。為首一人更是艷絕,眉目間竟和那京城月娘蘇青鸞在伯仲之間,頗有幾分神似,比蘇青鸞之嫵媚又多了幾分清幽。

景七心裡暗笑,好麼,打蛇打七寸,這兩廣之地雖遠,大人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