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這麼看著，忘記回神了。

被人用這樣專注的目光看著，裴季言不可能沒有感覺到，他被蘇安盯得感覺她的視線比外面的陽光還要灼熱，放下筆，微微抬頭，剛好撞上蘇安正在發呆的神情。

正是下午太陽好的時候，安城最近天氣不錯，時常都是有太陽的。

今天也是個大晴天。

太陽的光亮順著窗簾的縫隙漏進來，落在辦公桌上，另外幾縷剛好落在蘇安做的地方，她的手隨意地搭著，剛好有光落在她的掌心，像是被她抓著。

蘇安到這一刻都還沒有回神，一直這樣看著裴季言。

辦公室裡那麼翻檔案的聲音都停下，陷入了片刻似是靜止的場景，裴季言忽然眯了眯眼，認真看著正在發呆的蘇安。

喜歡發呆這個毛病過了很多年依舊沒有改。

甚至，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發呆看著人的時候，她的眼神會很乾淨，那雙眼睛會更漂亮，多看幾眼就會讓人不自覺心顫。

裴季言看到她現在這樣就會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蘇安追他的時候要跟別的人比較的話，絕對算不上耐心，她前兩天還要來面前唸叨幾句，跟著他身後聒噪，她一直沒變的還有話多。

話多，熱情，但是沒耐心。

裴季言一開始就知道，蘇安這個人的所有情緒，不管是生氣還是開心，或者是喜歡還是討厭這種感情，都像是一場夏日突然襲來的驟雨。

來得很快，但是也走得很快。

她喜歡一場大雨落下，讓你變成落湯雞，最後再輕描淡寫地經過，跟你說：「你不知道自己躲雨嗎？」

有的雨是躲不過的。

蘇安這場雨，他知道自己是無法躲過的。

所以這場雨就要一直下，在被淋濕之前，他會先撐著傘，直到這場雨執意要讓他淋到，再也不會停止。

蘇安保持了前兩天的熱情，肉眼可見的速度熱情減退，但又因為自己立下的豪言壯語，說要在七天內搞定裴季言，像個必須要完成的任務，不得不跟著他。

裴季言經常都在教室學習，不管有人還是沒人，特別是中午安靜午休的時候。

也是這樣的天氣。

蘇安第一天過來，躡手躡腳的，抽開凳子坐在他對面，也不說話，乖巧地撐著臉看著他。

教室裡只有翻書的聲音。

直到裴季言的筆不小心落在地上，蘇安終於開口：「等等，我幫你撿。」

裴季言：……

「你來做什麼。」他淡淡地說，也不攔著她，斂著眸。

蘇安不喜歡穿校服，穿著自己的衣服，彎腰低頭的時候頭髮散落在白皙的後頸上，看起來軟乎乎的，他垂著眼看著，不再說話。

蘇安幫他把筆撿起來，但也不遞給他，裴季言伸手去拿的時候，她往旁邊挪了一下。

「你求我呀。」蘇安眉眼彎著，挑了下眉，「或者你撒個嬌？」

「……」果然不安好心。

他早就該猜到小公主主動幫忙肯定是別的目的。

裴季言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後默不作聲地從自己抽屜裡拿出另外一隻新的筆，根本就沒有搭理蘇安。

蘇安一下子就急了，本來以為可以幫他撿起來筆以後「威脅」一番，畢竟裴季言不可能不用筆，他可是要一直學習的人，但是蘇安確實忘記了…

別人不可能只有一支筆啊！！

蘇安呆了一會兒，大腦高速運轉，牛頭不對馬嘴地問了一句：「那你是不是如果談戀愛了，你還是能跟換一支筆一樣換女朋友啊？」

裴季言手上的動作終於停了一下，嗆了她一句：「我跟你不一樣。」

蘇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