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北涼的門檻建的比各國的門檻都要高上一些,秦明朝被推進屋內時腳下一亂,生生摔在了地上。 他身上本就有傷,看似不重的一摔,卻疼的他秀眉緊皺。 “嘶……”秦明朝倒吸一口涼氣,從地上爬起來。 眼前屋子格外透亮,身後的屋門未關,窗子也全部大開將舒適的陽光迎進屋內,本是令人安心的約見地方。 可面前的桌上卻放著一排排由長到短,由粗到細的銀針,明明在暖陽下,卻散發著點點寒光,銀針的後面擺放著貼有名字的藥瓶。 噠——噠—— 腳步聲從秦明朝的身側書房內傳來,夏祈安今日換了一身銀邊白瓷色繡蘭花墜地裙,尚還新鮮連枝的玉蘭花勾起她的兩縷髮絲別在腦後,手中拿著一本北涼歷代君主記錄在冊的豐功偉績書籍,緩步從書架後走出。 輕淺的腳步在秦明朝聽來卻那麼沉重,如沾水的棉布堵住他的口鼻一樣,小腿一軟,秦明朝對著夏祈安跪了下去,沒有打理的頭髮滑落遮住了他驚慌失措的神情。 “見過……南沅…陛下……” 夏祈安走至秦明朝的面前,於三步遠處停下。 她沒有叫他起來,反而在他面前靜置於暖陽下的那把椅子上坐下,俯視著他不難察覺的顫抖恐慌。 “膽子這樣小卻還敢跳出來保護別人?” “只要您願意放過他們……秦明朝願終身為奴侍奉陛下……” “降書,侍奉,堂堂十九皇子卻人人可欺,用這樣折辱自己的方式博取朕的信任,你做的太明顯了。”秦明朝始終未將頭抬起來,夏祈安看不清他的神情,她指尖輕釦身側的桌面:“秦明朝,你在掩護誰?” 秦明朝好似聽不懂夏祈安其中意思,將頭垂的更低了,口中不斷說著毫無章法求情的話:“南沅陛下,我知道北涼對南沅造成的傷害已無法挽回,我不求您能原諒,也不敢說他們無辜,但他們……” “……” 夏祈安並未言語,情緒亦不外顯,足足聽了他近半柱香,且不重複的求情。 “……陛下?”見夏祈安始終未出聲,秦明朝小心翼翼抬起頭看向她。 只見夏祈安手臂靠在桌沿,指尖輕釦茶盞,手側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紙。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夏祈安側眸看向他,淡淡道:“說完了?” “是……” “那就過來吧。” “?”儘管疑惑,但秦明朝還是顫抖的跪行過去。 “站起來。” “……” 秦明朝個子不似其他北涼人那般高,與他年齡相仿的孩子站到桌邊,桌子已及腰,而他站到桌邊,肩膀竟才高出桌子一點。 夏祈安抬手將那張寫有降書二字的紙放到了他的面前,同時將剛剛倒出的茶水遞到他的面前,似有意或無意的落在降書二字旁。 “你昨日上的降書朕不滿意,朕重新擬了一份。” “朕答應你放過他們,但北涼必須終身附屬南沅,每年上貢國庫一半的金銀及糧食,並且北涼人終身不得踏入南沅地界。”夏祈安視線清冷的落在秦明朝的身上,似有若無的觀察他的舉動。 秦明朝推開落在降書上的茶水,拿起降書看的仔細。 眼見他看的差不多,夏祈安遞上筆:“你若同意,便籤了這份降書,朕立刻命人放了他們。” “好!”秦明朝答應的不假思索。 降書一共兩份,秦明朝全部簽下自己的名字。 看著秦明朝畫下自己的名字,夏祈安莫名淡笑:“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嗎?” “知道,您方才說了。”夏祈安的笑仁慈又清雅,不似國君更似救死扶傷的仙子,秦明朝臉頰羞紅的低下。 “呵呵……”夏祈安低笑出聲,隨後掌心無聲落在那兩份降書上,指尖微微用力將其揉成一團,壓迫感十足:“這是朕命人抄來的話本子。” “十九殿下,您不識字。” 一個不識字的人怎麼可能會寫降書? 昨日他遞上的降書雖字跡潦草,筆墨未乾,但身為醫師她常年在焦急的情況下寫藥方,她熟悉字跡潦草時是何樣,而秦明朝遞上的降書字跡卻是刻意為之。 但她不確定,於是便設局試探。 在秦明朝進門時,她便在書架後觀察,他在看到桌上的藥瓶後神色懼怕,但她分明將藥名朝外,那些不過是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