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喜悅溢於言表,緊緊握著漆潼的手鼓勵著她:“他們來了,你再堅持堅持,他們肯定帶了藥箱,我……”
兩人皆是醫師,又怎會不知漆潼根本無力迴天……
“我永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問我要不要留在南沅的樣子……”此時的漆潼眼前好似亮起走馬燈:“夏祈安…你以後每年都要來看我……燒雞的雞腿和雞翅永遠都要留一個給我……不準和別人一起…你一個人來……否則……我會……不高興的……”
“安安……你知道的……我最……”漆潼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再也支撐不住的倒在了夏祈安的頸邊。
“漆潼?漆潼你想說什麼?”在察覺到漆潼的生命跡象徹底消失時,夏祈安感覺呼吸都上不來了,她哭不出來,一瞬間她竟也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張了好幾次口才斷斷續續終於找到聲音:“漆潼!漆潼!”
也是這斷斷續續的幾個音成功讓祝平安等人找到了她,燈火照耀,夏祈安卻覺得不夠亮。
“在這裡!快來人!”祝平安喊道。
身上的碎磚廢瓦逐漸被搬開,兩人被救出來後夏祈安恍若丟了魂一樣不願鬆開抱著漆潼的手,眼神空洞毫不在意手上身上被沾滿的血汙。
周邊人聲雜亂,但夏祈安根本聽不到,腦中不斷浮現和漆潼一起的一幕幕。
“安安,我不想抄醫德了,你幫我抄,字寫的像一點,別讓我爹發現了。”
“毒藥怎麼不算藥啊,不然醫書上怎麼會有以毒攻毒這種療法,我爹就是個老迂腐,連帶著把你也教迂腐了。”
“我不管!你不準回宮,你每年過生辰都不和我一起,你是不是在宮裡還有其他朋友啊!”
乾涸的眼睛終於溼潤,感受著懷中餘溫漸漸消散,她自幼讀萬卷書習萬卷醫理曾無比堅定這世間沒有神明,但如今看著她滿身鮮血,生命在她眼前逝去自己的醫術卻無法挽救時,她竟生出了一種長跪神佛前祈求神明垂憐的絕望。
她將漆潼簡單葬在了沂州城內。
夏祈安半跪於墓前輕撫上面的名字:“我答應你,待南沅光復之時,我定來接你回家。”
自此以後夏祈安編寫的醫書上,凝血穿心蓮無解被她劃去,改成了。
凝血穿心蓮之解藥:荔枝草和九頭三七各三兩,加入二月末的初雪,需這世間最將你放於心上之人親手煉製方可製出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