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如銀是被單獨關在了一個營帳裡,眼下這個時辰應當沒人在那了。”
“……”
夏祈安一路按肖存善說的找到了關著華如銀的營帳,帳外只有兩個士兵守著,夏祈安拔下發間的木簪,拆成三段重新組裝成一個簡易發射器,拔下藏在袖口的兩根銀針對準那兩個士兵的脖子射出。
士兵倒下,夏祈安小心潛入。
帳內蠟燭快燃盡,華如銀果然在這個營帳內。
他雙眸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虛幻,看不清悲與怒,而他就半坐靠在那堆稻草上,不著寸縷,唯有那幾縷髮絲垂在胸前,什麼都擋不住,他四肢極不自然的垂在那,身上荊條鞭子抽打過的痕跡好似即將破碎瓷器的裂痕,而他就是那件瓷器。
夏祈安瞳孔微震,那心臟處的顫意令她說不清道不明,燭芯微炸,恍惚間她好像怔在了原地許久。
“如銀!”夏祈安快步上前,伸手扯過華如銀身邊僅有的一件棉布纏在了他的身上。
他身體冷的讓人摸不到溫度,而他脖子上秦一枕欲掐死他的痕跡尤其明顯。
這一聲如銀,讓他的雙瞳漸漸聚焦,他看向眼前人,陌生的臉,他不認識。
但她身上的藥草香和那聲熟悉的如銀,他分辨的出來。
“祈……安……”華如銀啞聲喚道,窒息感尚未褪去。
“是我!”聽到他的聲音,夏祈安放下心來:“對不起,我來遲了。”
說著夏祈安便抽出她帶來的粗布條,轉過身將他拉到自己的背上,用粗布條將他和她牢牢綁緊。
華如銀看著她的動作,感受著那真實的體溫,他終於反應過來不是幻覺。
他想見她,但不想她來救他。
“放我下來!”華如銀終於知道為什麼秦一枕剛剛會突然放過他了,他想要掙扎,但他如今和廢人沒什麼兩樣,除了焦急再無他法:“秦一枕剛剛離開,他一定是知道你來了必定沒有走遠,你帶著我,不僅走不掉還會把自己搭進去。”
“你能看見我就說明…”夏祈安將最後一個結綁好,揹著他站起身:“我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你知不知道你如今是國君。”見夏祈安執意,華如銀氣急:“你怎能以身涉險。”
“華如銀。”夏祈安仿若未聞抬步向外走去,沒有接他的話反問道:“你知道華家的祖訓為什麼是世代效忠夏氏嗎?”
華如銀愣住,這個問題在他跪在華家祠堂前,冠上華姓時,華家的人講給他聽過。
他不再掙扎,斂下眼眸低低道:“因為數百年前,南沅開國國君冒險潛入敵軍軍營救出了被捕的華軍師。”
“沒錯。”
夏祈安抬手掀開帳簾,如預料中那樣,秦一枕毫不意外的站在他們的面前,身後站了一個軍隊,只見他勾唇笑看著夏祈安和華如銀。
“不愧是我最屬意的王妃,單槍匹馬就敢闖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