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下與南沅旗相呼應的是東郢旗,城門不堪重擊接下北涼最後一擊,兩扇大門如巨人般倒地掀起陣陣塵土糊人眼睛,北涼兵欲衝進城,卻見魏歡靳坐於馬上,身後士兵不足四萬,他抬起百節鞭在空中炸響。
“殺——”
同時,城牆上夏祈安沒有聽魏歡靳的撤退,而是在他迎戰之時一襲血染破碎月裙立於戰鼓面前,雙眸微冷的看向敵軍,氣勢恢宏,惹的後攀上城牆的北涼兵持刀卻不敢上前,手持鼓棒一擊一擊由慢到快的擊打在鼓面上為他們計程車兵增加士氣。
而魏歡靳攜城內不足四萬兵堵住欲進城的北涼兵和外面的東郢夾擊北涼,有了東郢的加入,局勢很快扭轉。
雲千重清楚秦一枕到底帶了多少兵,於是在根本不知東郢到底來了多少人時,看準他們攻來的時機,掌心石子同時彈出擊向秦一枕的戰馬,在戰馬吃痛狂躁之前縱身跳離戰馬,救下秦一枕。
“王爺,是東郢,我們被包圍了。”雲千重抬腿將攻擊他們的人踹遠,同時拔出雙刀。
秦一枕看了眼突然出現的敵人,不屑道:“東郢如何,不過是苟延殘喘至今,也值得你如此畏懼。”
“東郢閉關鎖國多年,眼下我們根本不知他們如今的戰力如何。”雲千重在儘量不傷及對方性命的情況下,將人擊退,同時還不忘給秦一枕分析局勢:“況且他們怎會突然現世,又怎會這麼巧的在我們攻破城門時殺出來,很難說這不是他們和南沅一起給我們設的圈套。”
秦一枕沒再接話,雲千重乘勝追擊:“王爺,重立對策,再攻不遲。”
短暫的和雲千重對視一眼,秦一枕躍上雲千重的馬,調轉馬頭,下達命令。
“撤——”
北涼暫時撤兵,退至城外五里處,夏祈安等人暫時得到喘息。
夏祈安掌心捂著向外滲血的傷口,身上衣裙沾滿了自己以及敵人的鮮血,力竭的從城牆上下來迎接前來支援的東郢,尚未看清從馬背上跳下來人的面孔便膝蓋彎曲半跪下去。
“多謝……”
“……吾兒…”
來人快步上前扶住跪下的夏祈安,紅色的斗篷拂過她的眼下。
什麼?
夏祈安一怔,孤寂的雙眸抬起看向眼前那張寫滿正義凜然的臉,風霜在他臉上留下不小的痕跡,他比記憶中的模樣蒼老了許多,但他看向她的眼中盛滿慈愛與抱歉,夏祈安認得他。
南沅護國將軍沈頌,沈長閒的父親。
“為父來晚了……”
沈頌不是和皇兄一起死在那場戰爭裡了嗎?
南沅與北涼交界處的秋日不算太涼,暑氣還未徹底淡去,夏祈安跪於地面將死去同伴的身體一點一點撿回去,北涼不顧他們,數萬馬蹄從他們的身體上踏過。
夏祈安將他們的遺體一點一點拼湊好,持針穿線將他們縫回原樣,每一針穿過都好似紮在了她的身上,她做不出表情也流不出眼淚,小錦鯉和魏歡靳皆沒有上前打擾她,只是在夜色落下時在一旁給她點了兩盞燈。
若說他們尚且還能入土為安,那帶著漆潼一起化為灰燼的同伴便是如何也找不回了,馬蹄踏過,戰場的風吹過,夏祈安連片他們的衣角都沒能找回。
“對不起……”
天色破曉前夏祈安終於將他們葬下。
“沈將……你父親在東南面的那間屋內等你。”小錦鯉將最後一捧土灑下提醒道。
“我現在就去。”夏祈安站起身,身上的傷口包紮的比任何一個將士都簡易,手臂上的紗布早已被鮮血染紅,塵土混著猩紅粘在她的衣裙上。
沈頌的屋門沒有關,他身上的盔甲已然卸下,負手背對屋門,紅纓槍立於他的身側。
“父親……”夏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