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淑霞可能當醫生太久，很少表露真正的情緒，但並不代表沒有。

她對殷月娟的印象非常差。

帶了一大堆昂貴的禮物，尤其那個果籃，最少幾千塊錢，然後理所當然提出要她對黃桃的事保密。

章建法來時還能理解，領導嘛，允許有特權存在，這是社會不可避免的。

但現在要捨棄其他人。

這觸碰了霍淑霞的底線，她的眼裡，病人只分男女。

再看看楚家的遭遇，珍貴的盤尼西林對於章家來說應該不算特別難。

“原來是這樣。”霍淑霞表情嚴肅的活像即將開始手術，“我明白了，為了保證藥效的完整性，只能明天來拿。”

她可不是老古板，適當範圍的小惡作劇有益身心健康。

楚小桃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十萬塊可不是小數目，楚小桃努力這麼久，滿打滿算也才攢了一百多萬。

金錢讓人快樂，離開時再看到殷月娟，娘倆一起眉開眼笑且心懷感激地揮手。

殷月娟：“……”

神經病吧。

然後她聽到了噩耗，只不過霍淑霞變了個說法，人去森林深處採摘的路上還沒回來。

殷月娟：“……”

所以整整一天白等了。

殷月娟沒心思在考慮娘倆，開始擔心今晚如何過，她非常清楚，別看章東明動不動上綱上線為了基地百姓啥的，實際很怕死。

油桃讓他苦熬多年看到了希望。

殷月娟以回家吃飯的名義給兒子打了電話，艱難熬過一夜，好在第二天順順利利，一大早過來，順利拿到油桃。

看起來沒什麼特殊的，就大一點，顏色亮一些。

得知訊息，章建法也趕了回來。

殷月娟洗的乾乾淨淨，特意用了個描金的白色碟子，黃紅色油桃放在中間，看起來非常誘人。

有沒有效果，有多少效果，馬上就能知道了。

章東明表情鎮定，仔細看，瘦弱的老手輕微顫抖，老眼有著平時沒有的光。

為了表達非常關心，殷月娟迫不及待問：“怎麼樣，有什麼感覺嗎？”

“味道很好。”章東明閉上眼細細感受，比起第一次稀釋過的果汁，口感濃郁不知道多少倍，滿口香甜，而當混合著汁液的果肉緩緩下肚，他猛然睜開眼，滿滿的驚喜。

有了！

一股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的確存在的能量從體內綻放，就像某種活物般，他能清晰感受到，一點點流向身體各處。

其實這正是霍淑霞要研究的內容。

人的體質不一樣，中喪失病毒的時間不一樣，她想看看會出現什麼樣的反應，得住有效的資料，再製定劑量。

有時候，心理作用也是一副良藥。

油桃的效果其實沒那麼明顯，葉偉平吃了那麼多才能下地，當然情況不同，他受的傷更重，但章東明活像根枯萎的老樹根般遇上甘霖，雖然只有幾滴，卻已經足矣。

他的氣色一點點發生變化，整個人莫名多了幾分精神。

好一會，他低聲道：“月娟。”

殷月娟差點汗毛倒豎：“哎，老公。”

竟然用這種語氣喊她名字，真是白日見鬼。

章東明一字一句道：“不管多大代價，多買，有多少買多少。”

殷月娟看在眼裡，明白真的起效果了，故意裝出為難的樣子：“好的，我儘量，不過霍醫生說了，採摘非常危險，不能保證下次什麼時候，而且快秋天了，怕是吃不了太久。”

章東明輕輕點下頭：“還有明年，月娟，不要打聽任何東西，不要得罪霍醫生，如果這件事做好，你就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