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住的公寓是舊式公寓,沒有電梯,她住的樓層又高,最高樓層是九樓,她還住在七樓。爬上爬下,每回都把人累得半死。
華年爬習慣了,倒不覺得了,只是稍微喘了下,連汗都沒出。但顧申不同。
站在門口,她一邊掏鑰匙,視線還不時落在身旁的人身上。
顧申整個人幾乎被人抽掉了力氣了一樣,軟軟地靠在她身上,一隻手扒在樓道的扶手上面。那手捏緊著扶手,白皙的手指骨節捏得青白。
華年不由地想起顧申第一次來找她,剛爬上七樓的時候那模樣。
她那個時候開門,顧申已經整個人癱坐在水泥地面上,頭髮都被汗沾溼了,他連話都說不了,張著嘴不斷地喘氣,像瀕臨死亡之人,一張小臉面無血色。最後,還是她把他扶進屋裡的。
比起那個時候,現在的顧申這樣子已經不錯了。
仔細想想,顧申每次下班或者上班之前都會來她這裡,每天至少都有兩次了,來她這裡都已經一年多的時間了,他竟然還沒適應好,可想而知,顧申的體力是有多差勁了。
華年在心底想了想,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問道。
“顧申,你宿舍現在住幾個人?在幾樓?”
顧申不知道是還沒喘夠氣還是什麼,人一直靠在她背上。
聽到華年這話,顧申歇息了會兒,才說道。
“住八個人,兩個人房間的。在四樓。”
顧申絕對不會承認,他其實已經歇息夠了,只是靠著靠著就不想離開了。他垂下黑亮的眼眸,不想讓華年發現自己的心思。
華年卻早就從他不急不慢的語速中知曉了他的小心思,但也沒戳破。
佯裝不知,她瞥了背上的人一眼,緩緩說道。
“顧申,要不你搬來跟我一起住吧。”
這個公寓是她母親留下的。她回到二十五歲的時候,她母親早就在一年前出差遇上空難過世了,她終究沒辦法能挽回她母親死亡的事實。
華年隨隨便便的一句話,已經在顧申心底平靜的心底投下了一枚小石子,將他偽裝出的平靜瞬間打破,蕩起了無數的波瀾。
華年等待了片刻,背後的人卻一直沒有回應,安靜地俯在她背上。
“顧申?”
她微微地一動肩,出聲提醒道。
“你……說真的?”
顧申無法置信,背對著華年瞪大了他那雙黑眸。
“恩。當然,這裡的樓層確實高了點,你不搬過來也行,我不勉強你。”
她提出這個建議,不過是考慮到顧申的辛苦。他總是匆忙來她這裡做飯打掃衛生,然後又匆匆忙忙地離開。他們目前的關係不過是普通朋友,顧申沒必要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她想了想,又接著說道。
“其實,你沒必要每天來給我做飯的。我自己能行的。”
她這話剛說完,背上靠著的重量已經消失了。
“好啊,我要搬來跟你一起住。”
顧申從來就不是膽大的人,但為了自己的幸福,膽小鬼總得膽大一次,一輩子這麼一次也不過分。
顧申就這麼站在她面前,臉上綻開著如蘭花般的笑容,一雙眼眸彎彎如月牙。這樣的顧申,讓華年想起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你好,我叫顧申。”
那個時候的顧申稚嫩的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沒有任何的心機,如同白紙般讓人不忍玷汙。
第二天,顧申休假,華年還沒收到被錄取的通知,她乾脆跟著顧申回他的宿舍,幫他搬家。
宿舍的環境一般都不會有多好的,八個人來自不同的地方,又公用一個衛生間,那地方比華年的公寓還小。
宿